最为关键的是,唐朝实行的是府兵制,府兵可自给自足,地方节度使上管军事,下官民政,掌有财权,俨然国中之国,久面久之,朝廷根本无力制之。
而我大宋自太祖始,吸取了前唐的教训,实行的是募兵制,且大部分禁军皆妨守在京畿周边,军权的的划分也更为细致,三衙掌统兵权,枢密院掌调兵权,地方驻军也皆由朝廷供养,不复掌财权。
只要这些制度不作变更,就不会再出现地方割据的祸乱,是以,担心武将专权,地方割据为由,而否定兴武举,办武学不足为取。
如今我大宋久拖于西北战事,已是民生凋弊,疲弱不堪,致使连一个温县雪灾都无力救济,兴武举,办武学,为朝廷选拔更多将才,尽早平定西北已势在必行,臣请陛下早作决断。”
果然,范仲淹一表态支持,场面顿时改观不少,许清身后的曾公亮也立时站了出去表示支持,以许清对曾公亮的了解,倒不觉得奇怪,曾公亮此人对武备方面很上心,过去的交谈中,许清就常闻他对大宋军事连连失利痛心疾。
范仲淹的分析有理有据,所以只他一位重臣现身说法,身后便站出了二十多位支持者,龙椅上的赵祯看了欣慰地轻点了下头,而本不做声的王拱辰、贾昌朝等人顿感不妙。
秉着范仲淹等人支持的,就是他们反对的原则,王拱辰大声疾呼道:“陛下,举武举、办武学之举万万不可,重文抑武乃我大宋基本国策,岂能说更改就更改,况且何来朝中无可用将帅之说,我大宋文官统兵并不输于前朝武将。
西北种世衡不是刚将兜岭这样的战略重地夺回来了吗,难道这些不是可用之将?如今我大宋对党项人已经占据优势,再兴武举、办武学实乃多此一举,此举有可能造成武将专权不说,还会空耗无数国币,值此国库空虚之时,岂能再作此无谓花费,陛下,举武举、办武学之事万不可行啊!”
许清本不欲多做辩论,范仲淹和黄亦然作为代表,把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该***的时候私下里也早拉过,此刻在朝堂上摊牌,其实就是比拼双方支持率,你就算是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支持率不占优那也是枉然,若是支持率占大多数,不用你多说什么,一样能通过。
但正如王拱辰看不惯他一样,许清照样看不惯这个事事弹劾自己的家伙,见他说得轻巧,许清忍不住出班驳道:“王中丞,国策的制定要顺应时势,若连这个都不懂,你枉居中丞之位。另外,黄御使方才刚刚提到,国虽安,忘战必危,况呼我大宋国未安呢!夺回一座兜岭,便以为万事无忧,这不易于鼠目寸光。
再者王中丞说我朝文官统兵不输于前朝武将,我想请问王中丞,是您统兵不输于前朝李靖之流的武将呢?还是指的别人?
王中丞若指他人,请把名字点出来,别空口白牙说废话,若是指王中丞你自己,很好!陛下!王中丞统兵之才不输于前朝李靖,臣举荐王中丞为将,李靖以精骑三千,喋血虏庭,夺取定襄,最后将颉利给俘获,臣请陛下赐五千精骑给王中丞,不知王中丞可敢立下军令状直取兴州,俘来李元昊!”
“许清你这……”王拱辰憋得满脸猪肝色,但今年因许清已被罚俸两回,表面上等于白打了一年工,所以这次总算及时收住了话头。
呵呵,很好,总算没气糊涂,许清可谓是抓住了王拱辰的痛脚,现在朝中文官,象范仲淹他们有统兵经验的皆是改革派,他不可能站出来夸范仲淹等人,反对派之中只有夏竦,曾以宣徽南安使,并陕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经略过西北。
但夏竦当时做得更多的只是物资调派,监察将领,即使这样也算他统过兵吧,可夏竦在西北时宋兵战绩可不咋的,期间经历了好水川等败仗,王拱辰若强将夏竦抬出来说堪比前朝武将,不过徒惹笑话。
赵祯满有深意地看了许清一眼,并没有出声,贾昌朝却驳许清道:“夏宁侯此言大谬,王中丞说我朝文官统兵不输于前朝武将,只是一个概述,岂能以此来攻击王中丞一人,况且武将统兵才能可以培养,难道文官的统兵才能就不可以培养?何必再多此一举办什么武学?”
许清两眼一翻说道:“常言道业术有专攻,文官治国,武将安邦这本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我大宋又岂能因噎废食?贾参政说的没错,文官的统兵才能也是可以培养的,但是,若是文官长期统兵,那岂不也成了武将?这与直接培养武将有何差别?难道因为他是文官出身,朝廷就能毫无顾虑的把兵权交到他手上?
欲话说得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照我说啊!若是让王中丞这种动不动、就以不上朝来要挟朝廷的人统兵,能不能保国安宁且不说,恐怕朝廷先就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