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信是怎么送进来的?”
“有个小叫花子在门口递进来的。”蕊儿说。
琉璃点点头,想了想,走进书房亲笔写了几行字,放进信封交给她,“看那小叫花子还在不在,给点钱让他带回去。”
蕊儿连忙擦了擦眼出去了。
再查下去也是无用,不如且问问他得到的线索是什么。
城南距此不过十几里路,他最迟今日收到信,明日就能回来了。
翌日琉璃早起,蕊儿进来推窗,眼角藏不住喜意,说道:“季小全昨儿夜里回来了,问奶奶什么时候得空传见。”
她如今晚上不当值,就住在琉璃赏给他们的小家里,就在东边墙外的骆驼街,季小全既然昨夜回来了,自然也就回了家。琉璃看了她一眼,扬唇道:“让他早饭后来。”说着又道:“我让他出去这么久,你怨我了吧?”
蕊儿脸一红,说道:“哪能呢?奴才不替主子办事,那凭什么占这位置?”
琉璃笑了笑,让她替自己穿了衣。
早饭后季小全就随蕊儿一道来了。两个月没见,黑了也瘦了,但是目光仍然炯亮。见了门口的叶同刘威,自然也表现出了一番惊讶,但是蕊儿悄悄与他一说,他便就了然点头了。
琉璃赏了他坐,然后让月桂奉了茶。
季小全谢了恩,坐下后便直入正题。
“奶奶纸上交代的几个地方,小的全都走过了,就如昨儿信上跟奶奶说的,基本上没有捞到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这一路查下来,却也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琉璃就等着这个。
“就是关于收集这些证据的人。”季小全顿了下,说道:“所有的证据都是被那一男一女搜去的,而小的在寻访过程中,现这两个人有好几次提到过何府。据他们说,当时他们说话的感觉就像是跟何府很熟稔,尤其是何府的长房。所以小的推测,这两个人有可能就是何大老爷的熟人!”
“何苁立的熟人?”琉璃顿时皱了眉,他的熟人在搜集这些证据,那他的用意何在?搜集它是为了防止被别人得到,还是为了做为把柄拿捏他,抑或像她一样,是为了举证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季小全想了想,道:“奶奶提到大老爷的名字,倒是让小的又想来,他们都说那女的每次问到有关何大老爷以权谋私的证据时,也都会直接说何大老爷的名讳,而不是尊称。”
一个女人在外直接提三品命官的名讳,除了对他有不满,还会有什么可能呢?于是,琉璃顿时又排除了这对男女搜集证据是为替他销毁证据的可能。既然是对何苁立不满的,又跟何府很熟的,会是谁呢?
琉璃手指抠着茶杯,目光纠结着杯上的印纹。这世上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倒是也有不少人,至少除了她自己,还有余氏、何朴松与苏姨娘。
余氏如今还关在何府佛堂未见天日,可是她自己也有份参与这个,应该不会是她。而何朴松有可能,如果不是何苁立与阮氏当初步步紧逼,齐氏不会死的,何朴松恨何苁立恨到入骨,而且他在詹事府任职,也是有着暗中查探的便利的。
至于苏姨娘,对何苁立的恨就更不用说了,何苁立不顾情份把正妻之位给了余氏,而她做了妾还反被余氏害死三个孩子,何苁立最后不但妄想将余氏放出来,还借陈姨娘来使她难堪,她是有足够理由这么做的,而且以她的手段,这样大的局也绝对是她布得下来的。
那究竟会是何朴松还是苏姨娘呢?!
琉璃紧紧抠着桌沿,真相呼之欲出,可惜无从下手!如果是苏姨娘还好,如果是何朴松——他与何苁立是亲兄弟,加上何老太爷尚在,用证据拿捏他的可能性大,举证上报的可能性几乎等于无。而琉璃目的是要得到这些证据的,如果真的在他手上,那吐出来就难了。
苏姨娘这边,她应该直接回去问她吗?如果在苏姨娘手上,那她绝对会给自己的。可是自打上了砸了何苁立的院子,撂下了她不再认他为父之后,她再回去又算怎么回事呢?那在他口里就成了擅闯私宅。当然,她也可以不顾一切回去,何苁立能让她进去吗?如果以祈允灏的名义带着府兵前去——是了,门外就有两个呢,闯个何府有了他们俩足够了。可是,在事情未确定之前,她并不想过早地透露风声出去,即使是祈允灏的人。
再说了,就算强行进去了,何苁立难道不会让人看着苏姨娘吗?那时就算苏姨娘真的手握着他的证据,她也绝对带不出来的。
怎么办?
她撑着额角,头疼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