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鬼鬼鬼”埃尔斯惊惧的睁大眼睛,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直退。
白青年走上前,凑近。埃尔斯哆嗦的往后仰着头。白术伸手过去,直直的穿过了少年的头颅。埃尔斯打了一个寒战!
“你你你你你”
白青年直起身,一双红眼无甚感情的望过来。开口:“我不会伤害你。”
自身死的那一刻起,白术便现自己无法离开这颗珠子的某个范围。他曾崩溃的狂过,来到这个平原上的一切兽类都成了他泄黑暗、负面情绪的对象。——可是狂之后呢?他成了一只幽灵,没有身体、没有归处。不但回不去现实世界,就连一个人都不曾看的见他。他有一段时间就守在那颗珠子的旁边,双手抱着膝盖呆呆的坐着,思考着自己这诡异而荒唐的人生。
珠子。难道它就是有关于我灵魂的定位仪器?
他尝试过控制着那团黑暗元素去卷起它,可是不出意料的失败了。——他的那团黑风,也只能杀杀人。卷起人类倒是一把好手,可是真要卷起没有生命的物体,不过望洋兴叹而已。
潮湿的岩壁,滴水的藤蔓。他的孤独的灵魂蜷缩着坐着。看着自己的那半截尸体渐渐腐烂、被淤泥吞没。没顶的空虚感淹没了他。
一个人一但空虚了起来,就会想很多。就像白术会时常盯着那张在泥中透出一个小角的兽皮纸,还有那个已经被淤泥埋没不见的极可能是导致他回不去的直接因素的小圆珠。
——如果这颗珠子真的能定位他的灵魂。那么他每次睡梦中穿越都会回到的现实真的是现实吗?
他偶尔会这样想。
每个世界都这样的真实。如果我在的那个现实,也只是这万千梦境中的一个呢?
幼时的白祁吞下了这颗珠子,而我的灵魂状态又不能离开这颗珠子太远。所以每当我在别的世界死亡的时候,这颗珠子都会拉回我的灵魂,让我会到自己现实的身体?
——可这样的话,那我不是应该步步离不开他?成为连体婴?
不也许离不开珠子的只是灵魂?一但有了人的身体的间隔,范围的影响也就消失了。
白术想起了那些庞大的、黑色的不可控制的记忆。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究竟是谁?
我的世界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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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记录着文字的兽皮纸已经彻底陷入到淤泥里没法看到。白术就每天每天的、一边数着洞顶的滴水声,一边在心里念着白祁的名字——回去。这个念头他从未停下。
即使他现在成了灵魂的状态,即使他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他的世界。
他开始出去走动了。灵魂是可以飘着的,但他仍然偶尔强迫着自己脚踏大地。——大地真是伟大,不仅能承载着人类的脚步,还有鬼魂。大抵它也是有灵魂的。白术走上去步步坚定,似乎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它的脉搏。他开始时常往外面跑,测试那个不能离去的范围究竟是有多大。他也开始帮助起被巨兽追赶的人们。虽然并没有一个人能够看见他。
直到这个少年,捡回了他的珠子。
“这个?”埃尔斯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小小的圆珠,上面沾了些他的血,“你你是住着这里面的英灵?你你你是谁?”
死后能住着法器里的灵魂分两种,一种是英雄的灵魂,称之为英灵;一种是魔族的灵魂,称之为魔鬼。
白术虽然红着眼睛比较吓人,但周身的气质只是冷冽而不像传说中的魔鬼那般邪恶。也说过不会伤害他。所以埃尔斯就大胆的猜测起来,“这颗珠子是火龙的巢穴你难道就是九十年前的大剑士柯尔·斯莱?!!!”
白术看了看,视线下移扫过其手上的血点,大概就是这些血让这少年能够看见他。“我是。”白术开口,“已经九十年了啊”
“真!真的是您!”少年像是看到了偶像一样激动的双颊透红,“柯尔·斯莱大人!!我我我我叫埃尔斯·杰弗里!我是从小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是您一直在守护着北艾蒙斯平原?!”
白的青年看向窗外:“九十年了埃尔斯,能帮我做一件事么”
红的少年激动的立刻从后门翻墙出了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朝着刚刚去过的小山洞奔跑过去:“斯莱!斯莱大人!您去那个山洞是要找什么?”
“什么”白术自语到。时间过的太久,他有些忘了,“白祁。”
“哎?白祁是什么?”
“应该,是个人?”
埃尔斯大笑:“那个山洞里还有人?!不会不会!——难道是另外一颗珠子?里面住着的灵魂叫白祁?”
白青年沉思的托住下巴:“有可能。”
埃尔斯少年为了偶像不怕苦不怕累,光着两只手便在淤泥里翻找起来。不找不知道,一找简直吓一跳!金币!珠宝!简直像是不要钱的一样望上翻腾!白术看着少年望向珠宝的呆滞的眼神,淡淡的开口:“你想要的话,割开藤蔓,洞里面有一座小山。”
“小山?”
“金子堆成的小山。”
埃尔斯吞了口口水,往藤蔓处走了两步。
白术冷冷的飘到他的面前,挡住少年的视线:“继续。这些都不是。”
“这么多珠子都不是?”埃尔斯问道。
“不是。”白术眼睛扫过堆在一边的珠宝和金币,“大概不是珠子。”
淤泥一寸一寸的挖开,一团漆黑的纠结在一起的东西被翻了出来。红少年抹了抹鼻尖滴落的汗,带上一鼻子的泥:“这个是什么?”展开,是一张纸的大小。用手抹了抹,这皮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上面有一层油,竟然还防水!埃尔斯皱着眉头颠来倒去的看:“这是什么?好奇怪的图案。——藏宝图?”
白术瞳孔猛的放大,疾步走了过来,要接过时,手却直接的穿了过去,那皮纸复又掉到了淤泥上。
埃尔斯捡起:“我帮你拿着吧!”说着抹干净上面的泥,展开在白术的面前。
“不能忘记的事”白术看着,呆愣的轻声读了出来,“回去,白祁在家等着你”
埃尔斯坏笑:“这个白祁,是你的妻子?”
“”白术也不确定。时间过的比想象中的要久,每天每天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却连人也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