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爱吃,我便随手带些给他吃了。”顾南城笑了笑,平淡的说道。
“阿嚏……”隐在黑暗中顾寒打了个喷嚏,四处望了望,谁,谁在说我?
萧洵自小便是一个十分通透之人,以前她欢喜着顾南城,虽则他从未有过明确的回应,但萧洵心里知道,顾南城对她的好,是谁也比不上的。
听到顾南城这般风轻云淡的回答,萧洵也微微一笑,抚了抚被风吹到眼上几缕青丝,抬头看着顾南城,眸子里蕴染着点点暖意,“南城,谢谢你。”
顾南城也不由的嘴角上扬,我的阿洵,果真是再聪慧不过了,“再赏赏灯会吗?还是把你送回去。”
萧洵转身,看着面前挂满灯彩的大街,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当然是看灯会了,走吧,南城。”
说罢,不等顾南城再有言语,抬脚便向前走去。今日出来就是为了这灯会,原先确是我自己弄错了,来看灯会才是自己心里最想要的,那又何必去在意是一个人看,亦或是两个人看,又何必在意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呢,醉雨泼袍带,从此放浪形骸,追求的本是一个人灵魂上的自有与乐哉,与其他人何耶?
顾南城站在原地未动,他虽则只是看到了萧洵的一个背影,但却是能看出来,那个背影不像是深宫中的女子能拥有的,它更多的是一种洒脱自有豪爽。
顾南城朝着那背影笑了笑,抬脚跟上萧洵,我的小阿洵,与小时候大不一样了呢……
“南城……买花糕给我吃吧,之前的花糕碎了,你也该重新买些给顾寒了。”萧洵什么也不点破,但今日她已经知道南城的心意了,只怪上天爱作弄人,物是人非,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不过,也当全了自己少时的那份欢喜吧,今日与阿韶放不成河灯,但定要吃到南城买的花糕。
顾南城闻言点点头,本就是买与你吃的,又有何不可呢?而后又苦笑了一下,恐怕这是最后一次能买花糕给你吃了吧……
拓跋韶走近那条小道后,先是警觉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现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黑,之前之所以觉得小道里漆黑一片,大概是外边的灯彩太过亮堂,显得这里黑黢黢的罢。
拓跋韶起先并没有看到楚蕙的身影,他也并不心急,一步一步慢慢的朝前走着,巧妙的将自己隐在墙边的阴影里,若是不注意看,别人是根本注意不到的。
拓跋韶极为小心的穿过这条小道,边看见了一家极为古朴的面铺,面铺的老板虽然在不断的搓揉着面团,但两双眼睛却闪着防备的光,注视着来往的每一个人。
楚蕙和那接头之人,定是进了这间小铺了,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进去的话也一定是打草惊蛇,先在外面等等吧,拓跋韶站在那里想道,他之前已经把另一个侍卫留在了外边,并让他马上去找程冰,找到程冰后,将程冰带到这里,依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只有等到程冰来之后再做决定了,现在万不可轻举妄动了……
拓跋韶静静的站在那里,只在黑暗中露出一双厉眸,就像在丛林里等待猎物的白虎,不多片刻,便有一人悄无声息的来到拓跋韶身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皇上,之前跟着楚昭仪的人怕是被解决了,属下一直在搜寻楚昭仪的踪影,得到您的消息后便立马赶了过来。”
拓跋韶闻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程冰略顿了一会儿,“还有一件事,萧贵妃娘娘失踪了,她……”
程冰还没说完,拓跋韶便一把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一双眸子紧紧的瞪着他,就像要把他撕裂似的,程冰身子抖了一抖,被拓跋韶突然散的气势一震,那便是拓跋韶的帝王之气,就当程冰在这样的气势之下,几欲拜倒时。
拓跋韶出声了,嘶哑的声音极低极恐,“怎么回事?那群废物,不是让他们护好她的吗?”
程冰微微缩了缩脑袋,说出的言语都已经跟不上思绪“弘一法师的讲经……萧贵妃娘娘他们是被人流冲散了的……已经,已经派人,派人去找了。”
拓跋韶捏了捏拳头,若是仔细看的话,怕是能看到他眼里的血丝和极恐极恐的慌然,“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来告诉朕,你们都是死的吗?朕得回去……回去寻她,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都要给她陪葬!”
最后几个字拓跋韶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的,程冰闻言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一把抱住了拓跋韶的膝盖,双膝触地时出一声闷响,虽然声响不大,但却也让人头皮麻,起来后膝盖定是要青紫一片的,“皇上,此次若是不查出这幕后之人,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程冰的声音虽然颤栗还带着一丝央求,但也有已死相谏的意思在里面,拓跋韶抬起手,想给面前之人一掌拍出去,但他忍了忍,“起来,朕要去寻她,谁也挡不了,挡朕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