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用膳,她吃的不少,用了一碗粥,还有几个桂花丝卷,比平常竟还要多些,馨儿站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
当萧洵正准备再喝第二碗粥的时候,馨儿眼疾手快的倒一杯茶递到萧洵手里,又将那碗粥撤了下去,萧洵见此也没多说什么,端起手中的茶抿了几口,声音还是有些微微沙哑的说道:“阿柔呢?让她进来,我有话与她说。”
馨儿闻言立马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程柔便跟着馨儿走了进来,她站在萧洵面前,行了一礼后便面色沉静的看着萧洵,但双眸满满的都是都是担忧和关切。
“我是怎么回来的?鲁国公和云副将呢?”萧洵看着程柔面无表情的说道。
“您晕倒时云副将立马去找了大夫,但冰哥拦住了他,让奴婢抱着您回来了找了宫里的太医,若是云副将没说的话,鲁国公现在应是不知情的,只当您是被皇上的人接回了宫,冰哥说不宜将事情闹大。”程柔言简意赅的将问题说了个清楚。
萧洵闻言没有说话,只轻不可见的点了个头,低头继续抿了口茶,半晌后,她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日光,却突然觉得连走出锦明宫的勇气也没有。
她吸了一口凉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看了一眼馨儿,想了想又转头看着程柔道:“阿柔同我一起去见皇上,馨儿留在锦明宫。”
馨儿听得此话立马上前走了一步,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萧洵只轻轻一个眼神看了过来,馨儿就将迈出的脚收了回来,她知道,小姐这是为她好,小姐不想她也受到伤害……况且她这般没用只晓得哭,到时候什么忙也帮不上……
萧洵知道馨儿怕又要是多想了,可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她自己……她都顾不好……
议事殿内,程冰正跪在地上,而拓跋韶却是整个人瘫坐在龙椅上,他双眼内满满都是不可置信和悔恨还有痛苦……
忽而,他一拳砸在面前的书案上,站起身来,声音很是压抑,却又像深重的砸在人的心上一般,“洵……萧贵妃她……她现在如何了?”
程冰闻言,立马回道:“刚刚太医来报,已无大碍了,当时怕是气急攻心才会晕厥。”
拓跋韶听到萧洵无碍后喘了口气,他伸手在胸口处重重的捶了锤,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会好受些似的,可事实并非如此,那种郁气还是闷结在那里,让他几欲窒息,他自嘲的一笑,但满眼都是痛苦之色,“朕都不知……真的,朕都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她……朕,朕……有何脸面再去看她,朕就是个混蛋!”
“皇上!都是属下的错,您要怪就怪属下吧……”程冰见到这样的拓跋韶,哀戚又愧疚的说道。
拓跋韶闻言却是半晌没说话,只用手抓着自己的胸口,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也很是哀伤……
“皇上,那日您醉酒之后,神智都很是不清楚,属下见也去了那间厢房想把娘娘接过来同您一起回宫,柔妹却说娘娘睡了,属下就想先送您回宫,早上时候再接去把娘娘接回来……”程冰说道这里顿了顿,面上愧疚之色更浓。
他舔了舔很是干燥的唇,继续说道:“可不想,那碗醒酒汤,您喝了那碗醒酒汤后就开始有些反常,您不断的说热,又要跑出去吹风,属下跟着您,您一个劲的让属下滚,属下只能远远的跟着您,直到看您进了豫章宫,属下走近豫章宫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豫章宫的宫女拦下了我,她们说皇上您已经同楚昭仪……”
“别说了!你滚……现在就滚出去……”拓跋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回忆,厉声对程冰喝道。
程冰没有依言滚出去,只将半个身子都伏在地面上,“属下那时候就知道中计了,可没想到消息会传的那么快,连朝臣都知道了……那碗醒酒汤定是有问题的,属下也查了,是豫章宫的人做的手脚,可连朝臣都惊动了,这么大的手笔不是楚昭仪能做到的……皇上……您要赶紧振作起来才是,您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拓跋韶闻言凉薄的一笑,“朕还没动手,他就先出手了,呵~朕之前还存着一丝不忍之心,真是可笑至极!”
程冰还是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张福全的声音却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皇上,萧贵妃娘娘求见……”
程冰身子一颤,抬起头看着拓跋韶。
拓跋韶却是没有丝毫的震惊之色,他向程冰拂了拂手示意他退下,他知道,以洵儿的心性,定是会来找他的……
“让……她进来,程冰你退下。”拓跋韶走到龙椅旁坐下,闭了闭眼,像是等候着宣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