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州旱情严重,林锡吞了赈灾物资和银子,现在灾民愈来愈多,粮食颗粒无收,很多灾民都流离失所,甚至有暴动的迹象。”拓跋韶声音压抑又沉重的说道。
萧言听得此话,整个人怔了一怔,再反应过来后便是暴怒,这个林锡怎么能私吞皇上拨给灾民的物资!之前在家中时,就听得文州有人活活被饿死……林锡害死了这么条人命!简直不是个人!
“皇上!臣要请缨去文州把林锡押回来!”萧言捏着拳头,愤然道。
拓跋韶见此轻轻拍了拍萧言的肩,安抚道:“朕确是要派你去文州,但不是要把林锡押回来!”
那是要我去做什么……
拓跋韶突然眼露锋芒道:“朕要派你去赈灾,并把林锡吞下去的粮食物资给掏出来!”
萧言闻言愣了愣,派我去赈灾,为何?派我去抓人还说的过去,派我去赈灾……我真的从未去赈过灾啊……
拓跋韶看着萧言这幅不解的模样,当然也知道他在疑惑些什么,但现如今,也是时候该把大周内里真正的样子说与他听了……
“萧将军,上京城一副繁盛荣华,但事实上,大周已经穷到只剩下这幅表面上的样子了,自从朕把那笔赈灾款拨出去之后,国库里连给臣子们俸禄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了……”这真的是皇家的耻辱,但拓跋韶的话里没有觉得羞耻,有的只是深深的自责和悲哀。
萧言听到这里,不亚于听到一个惊天大秘密,他震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大周……大周……怎么会成了这样……萧言紧抿着唇,真的有很多问题想问出口,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是什么也不问。
萧言很聪明,他猜到拓跋韶既然将这一切都坦然告诉了自己,那大周定不是在他手上变成一具空壳的……
况且拓跋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在心里明了的,子不言父之过,大周定是落魄在了先皇手中……
“自从朕登基以来,朕已经换掉一批蛀虫,可有些根深蒂固的贪官污吏,朕一直在想尽办法拔除,不想,朕这边还未动手,他们却已经胆大包天到私吞赈灾物资了。”拓跋韶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自责与难以置信。
自责的是为何自己没有早些动手,难以置信的是他们的胆子竟大到如此地步。
不知为何,萧言突然明白了面前这个少年皇帝是多么的不容易,他满腔斗志,奈何他的父皇留给他的不过是个已经被啃空了的大树,他拼尽力气想去除掉那些爬在树皮上蛀虫,可当他费尽心力好不容易的做到了,可没想到有些蛀虫却已经啃到了树根之处,让人措不及防……
他想护住这棵树,可他捉虫的那双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他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皇上,需要臣做什么,您只管吩咐!”他真的想去帮帮这个皇帝,这个心怀天下,满腹志气的少年皇帝。
如此,赌上一次又何妨!
萧言话音刚落,拓跋韶原本有些灰暗的眸子蓦然变得明亮起来,他欣慰的笑了一笑,果然,他没看错人。
“那朕今日就封你为文州提都督!你明日便赴文州赈灾,不过,你定要护好自己,灾民暴动起来的时候,你千万不可与他们硬碰硬。”拓跋韶正色道。
萧言,你要顾好自己的安危,不然,朕无法与鲁国公……无法与洵儿交代……
萧言闻言点了点头,“文州相邻于县和交县,若是能从那里借得粮,也能解得一时之急,臣以为,林锡既然有胆量私吞了粮食,那也不会那般轻易的吐出来,所以之前也要有些准备才行。”
既然决定了要去,萧言便立刻转起了心思,如今迫在眉睫的是粮食和物资……
“从于县和交县借粮,朕也想过,但林锡是那一片的土霸主,他们怕是不会借粮给你,朕已经从上京城的粮库中调了三百担粮,你先解了燃煤之急,等你到了之后,朕再筹些粮给你送过去……”拓跋韶想的很是缜密,他也为萧言准备了不少东西。
萧言闻言抿了抿唇道:“皇上,我先从于县过,先看看于县是个什么情况,若是于县不肯借粮,那交县想必一个态度,若是于县肯借粮,那臣再派人去交县借粮,若是两县都借了粮,那文州这次定能挺过来。”
拓跋韶闻言点头应了一声,他知道萧言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让他试试也无妨,“若是于县不肯借,你便立刻前去文州,万不可耽搁了时间。”
萧言抱了抱拳道:“臣省得的,那臣这便下去准备了,明日一早便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