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利润而言,上海的洋行和买办们的生丝生意,是以每斤二两左右的价格,从苏州或本地收购,然后以每斤二两五钱的价格出售给外国商人,每包可以赚四十两银子以上,也就是六十元左右。
根据我通过上海领事馆的报关资料估算的数据,1844年报关出口的生丝大约有六千多包,总贸易额为二百万元以上。
当然,这只是正常报关的生丝,有很多生丝是并不报关的,我这么说各位也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不过,以辑里丝而言,以三百元每包的价格收购,然后以每包四百元左右的价格出售,中间的利润似乎嫌少了些。
我在广州考察过,当地有一些缫丝厂,将生丝复缫一下,拉长四五倍后出售,单位价格的重量能提高五成以上,也就是说现在卖四百元每包的辑里丝,经过复缫后能卖五百二十元到六百五十元左右,堪称暴利。
所以,我才希望各位帮一下忙,帮我在上海也建立一座能复缫生丝的工厂,以更高的价格卖出更多生丝,缓解一下学院和商行遇到的资金难问题。”
当然,赵大贵的上述话语有很多保留,到湖州直接收购辑里丝的价格只有每包一百五六十元,如果将辑里丝复缫一下,拉长三四倍,就能卖出五六百元的高价,同时也更容易出售,其中的暴利足以让人疯狂。
赵大贵将事情娓娓道来,却给听的人带来很多困惑。
大部分人都没接触过生丝生意,有关生丝的出口利润什么的更是第一次才听说过,但依然被其中所含的巨额利润所震撼。
只是,他们这些人不是造船厂工人就是学院的学者,实不知道赵大贵跟他们说这个生意,有什么意义。
“赵兄是想跟洋人买专门缫丝的机器,办复缫的工厂,是吧?”王子超不确定地问道。
王子超也是东方学院的学者,是王韬亲自招进来的,据说两家还有比较近的亲戚关系。
赵大贵暗中观察过王子超,觉得他聪明好学,做起事来却很稳重,就希望把他招募到这个生丝复缫项目组,好好培养一下,同时也借用其能力。
“复缫用的机器设备,我已经跟洋行预定了,委托他们从英国或法国调来一批专门复缫用的机器。
不过,现在的海运情况大家都知道,消息传到欧洲再带机器回来,至少也要一年半,运气差的话两年也不见得能拿到。
所以,我的意思是等机器到来是一方面,我们自己也别闲着,自己打造出复缫用的机器,先对付着用。”
赵大贵的话语一落,这会议室里当场就哄然热闹起来,大家伙儿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场面一时间变得极为混乱。
赵大贵由着他们互相谈论,过了好一会儿才拍拍桌子,让大家都安静一下。
“这西洋的机器都很复杂,还都是用铁做的,我们能仿制吗?”王子超不相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