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客栈地面上的尘土并非凡土,其颗粒硬度几乎能与金刚石比肩,这种尘土落在桌椅上极难清理,若用毛巾擦拭,就会在桌椅上留下一道道划痕。当然,这种粉尘吸入肺中,所造成的伤害亦是普通粉尘的千万倍。
随着药水喷出体外,张毅感觉肺部一阵轻松,却并未达到完好无损的程度,仍有三分之一的尘土顽固性留在肺泡之中。
“洗肺之法只能遏制肺内粉尘增多却难以治本,我若是在此工作一个月,不但功夫难有寸进,反而会跌落境界。顾汝风和张云将我招来此处,暂未表露目的,绝不会任我离开。这二人看似嘻嘻哈哈,下起手来,怕是比其他人更狠。”
张毅不是没有想过逃走,却不敢轻易妄动,张云动辄说出断人肢体、剥人皮的话,绝非妄言,张毅就曾在客栈后厨内见到十几张人皮和半箩筐人骨头。
“武当山青衣人曾邀请我参加上三十六门武术大赛,或许可以向他求援,只是我若捎信去武当派,且不说青衣人会不会出手帮忙,平白会让他看轻了。”
张毅立在寒风中,心中一阵烦躁,天地虽大,他却被困在方寸之间,宛若落入蛛网的昆虫,难以动弹分毫。
他一向崇尚武力,当武力被钳制之时,难免缩手缩脚,就索性将烦恼置之不理,开始打起拳来。
张毅常年驻足杂书馆,专研百家武学,此时已打破人体极限,达到凡人武学最巅峰,将百家武学熔于一炉,一会儿是太极拳、一会儿是形意拳,一会儿是八极拳,一会儿是查拳,一会儿是秘传弹腿,一会是铁线拳,一会儿是咏春拳……,渐入物我两忘之境。
“啪!啪!啪!”
张毅被一阵掌声惊醒,见一袭红衣,扎着朝天辫的李槐站在屋顶另一侧,正一边鼓掌一边伸出大拇指赞道:“一刻钟,九十五种拳法,更难能可贵之处在于,每一门拳法都练至出神入化之境。”
张毅停下拳架子,笑道:“庄稼把式,当不得李姑娘谬赞。”
李槐行至张毅深浅,看着屋顶上药渍,皱眉道:“朝天大路你不愿走,这又是何苦?”
张毅笑道:“曲径通幽处,小路虽然难走一些,也许能够欣赏到不一样的风景。”
李槐见张毅油盐不进,不再拐弯抹角,开诚布公道:“这种药水虽能清洗一部分尘土,但其本身对于肺脏来说就是大毒之物,只怕你难以长久承受。”
张毅点点头,这一点他何尝不知,只是饮鸩止渴罢了。
“本姑娘一片丹心,只想找个弟弟,你再考虑考虑?”
张毅见李槐跃下屋顶,红影一闪,消失在街道之外,眉头紧紧皱起,现在他百分之百确定,不但顾汝风和张云,就连李槐对他都是心存恶意。
张毅刚才演练百家拳法,心神两忘,进入极其难得的悟道境界,若无人打断,也许能够一步登天,直接迈入真气境。
李槐的干爹干妈是顾汝风和张云,都是真气境大高手,李槐耳濡目染之下,不会不知道悟道对于武者的珍贵。她强行以罡劲震荡空气,将张毅从悟道境界唤醒,内心存的是满满的恶意,这一点已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