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后,三盏茶凉,便是叶问和宫羽田搭手的时刻,王昊、宫若梅以及华夏武术界诸多武者俱都有序的退至厅外,厅门随之封死,众人只能各凭本事,或看缝隙、或听动静,隔墙观战。
“江山代有人才出,幸会叶先生是有缘,今日是我最后一战,咱们今天不比武功,比想法。如何?”
宫羽田说话的时候声音并不算大,但偏偏隔着一堵墙,也能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这是功夫练到了高深境界的表现。
“他的武功修为,比之昨天晚上,长进了。”
王昊听话在耳,心中顿有所感,他并不觉得奇怪,昨天晚上的交手,他能够得到巨大收获,宫羽田自然也可以。
首当其冲,叶问心中更是惊讶,好在,他这年轻一代顶尖高手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武功修为,造诣非凡,当下便就稳住心神,笑着道:“上门都是客,主随客便。”
此刻,他不仅是叶问,更是代表了南方武术界,所以是主,宫羽田自北方而来,其所代表的也不仅是自身,所以是客。
此番交手,是南北武林的碰撞,胜负至关重要,除开颜面外,更关系到南拳北传之事,是以,宫羽田虽是有心提携后辈,也要后辈足够杰出,方才能够承接重担。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句话虽然是出自西方,但在华夏,同样适用。
宫羽田转身,从桌案上拿起一块圆饼,口中道:“那年,中华武士会成立,从南方来了一个人,话不多说,手中拿着一块饼,让我大师兄李存义掰开。我师兄李存义没有说话,还让他当了武士会的第一任会长,他凭的不是武功,而是一句话,拳有南北,国有南北吗?”
叶问肃然一敬,却见宫羽田接续道:“这位先生,就是你们佛山人,叫叶云表,是位人杰。想不到二十五年之后,又让我在佛山遇到另一位叶先生,我想以前辈的话问一句。你能掰开我手中的这块饼吗?”
“哈!”
闻言,王昊不禁为之一声轻笑,宫羽田果然不愧是混了几十年江湖的老狐狸,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非常不简单。叶问虽然是华夏武术界年轻一辈中的顶尖存在,但想要掰开这块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果然,厅堂内,叶问连续几次试探无果。
武功修行,到了高深境界,能使六感灵敏,远超一般人,交手之时,可以料敌先机,甚至可以前知,觉险而避。
宫羽田的武功之高,本就是当世绝顶,再加上昨夜与王昊一战,使得停滞许久的修为又有突破,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叶问手一动,他便可以料敌先机,轻而易举的避开他的攻势。
“老爷子还是功夫深呐!”
观战众人之中,不乏高手,有人一眼就瞧出了其中关窍,向身旁的后辈弟子解说道:“众所周知,太极杨露禅有鸟不飞的绝技,麻雀在他的手里飞不起来,是因为无处借力,此时,叶先生就像那只麻雀,我看这饼是掰不开了。”
“那倒未必。”
有人道:“转劲卸力,必有其承受极限,那只是一块普通的饼,以叶问的功夫,只消稍稍一触,便能将之掰开。”
“真的能够掰开吗?”
连番出手,无功而返,叶问神色肃然,满脸凝重,此刻,他终于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的武功修为,当真深不可测,当下,连忙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了宫羽田手上。
“好悟性。”
宫羽田心中称赞,并不退避,任凭叶问寻桥而来,他自沉稳应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一代宗师风范。
不同于昨天晚上,王昊与宫羽田是为探寻武道至高境界,验证自身修为,所以出手之时,两人各展绝艺,自是威势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