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鬟是会武的, 那天秦兰娇甩出来的鞭子就是她徒手接的。
楚云梨一剑出,并不觉得人砍到她, 那天秦兰娇出手事前也没打招呼, 这丫鬟还是接住了。
一剑劈出,去势极快,带起了风声。
丫鬟连忙避开, 剑尖还是扫到了她的胳膊,当时就见了红。
她后退几步, 捂着胳膊面色难看无比, “你敢对我动手, 我家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 她转身就走。
楚云梨却不放过她, 再次上前,几招之后, 把剑搁在了她脖子上,冷笑道, “你可别动,我月子没坐好, 手有些抖。”
丫鬟面色难看, 吩咐院子外打理花草此时已经看呆了的人,“劳烦你们去告诉我家夫人一声。”
楚云梨无所谓,伸手把人揪住带着进门,“劳烦你去,找你家主子过来。”
她指的是谢十。
丫鬟面色微变, “方才奴婢对您不敬,但这点事儿,犯不着打扰公子吧?”
“那你就错了,他好歹是孩子他爹,你们想要害的可是他儿子。”楚云梨示意她进门,见她不动,手上用力,她的脖子上立时就冒出了血。丫鬟面色一白,忙不迭随着剑再次入了飞雁苑。
“奴婢都给你道歉了,您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楚云梨冷笑,“你不说清楚那项圈,我是不会让你走的,你家主子来了最好,就是不来,我也是要去找她的!”
谢栎来得很快,刚好在门口遇上了南舞,他已经听了谢十说了前因后果,似乎是丫鬟过来说了什么话之后,这边不让她走。
南舞看到他,眼圈一红,“夫君?”
要是以前,对着这天下第一美人他还有些耐心,现在嘛……谢栎根本不问,急匆匆进门,看到院子里拿剑指着丫鬟的楚云梨,忙上前,“这是怎么了?”
看到南舞进来,楚云梨收回剑,“正好,南夫人来了,我有些事情不明白。”
南舞一脸温柔,“找我什么事?”
楚云梨伸手,绿兰忙上前递上项圈,“方才你的丫头说,让我把项圈给我儿子戴上,要不然就没汤喝。”
“这东西既然你已经送给我了,那自然就是我的东西,就是拿去卖了,你们也管不着。哪里有人逼着戴的道理?”她顿了顿,“至于那汤,更是无从说起,你爱送就送,说得好像没汤我活不下去似的。”
那边的谢栎面色难看起来,扫向南舞的眼神里满是冷意。
楚云梨收了剑,拿起项圈,“我仔细看了看,好像确实有点问题。”她使劲一捏铃铛,玉质的铃铛破碎,露出来里面的一枚黑色的铁球。
其实早在收到这项圈的当日,她就看出来了这铃铛的问题。自然不可能给孩子戴,再说,她本也打算给孩子戴这些贵重的东西。
她白皙的指尖捏着铁球,突然栖身上前,一把捏住南舞的嘴,把铁球一塞,再往她脖颈间一点,铁球瞬间就滑入了她喉间。
丫鬟面色大变,顾不得质问,忙上前询问,“夫人,您怎么样?”
南舞捂着胸口,眼泪汪汪的看向谢栎,“哪怕她这么对我,你也还是看不见吗?成亲这些日子以来,难道一开始我们的恩爱都是假的吗?”
涕泪横流的控诉不止没让谢栎对她起怜惜之心,他的脸色反对更冷,“那汤怎么回事?”
“能有怎么回事?”南舞有些崩溃,“我不过是看妘夫人并没有给孩子戴上我给的项圈,就让丫鬟给她开了个玩笑,本也不是真的,既然她不领我这份情,往后那汤我不送了就是!”
她哭着转身跑了,临走前丢下一句,“你们别后悔!”
楚云梨翻身挡住她,“话没说清楚,你跑什么?什么叫我们别后悔?还有,不只是你们南家会医术,我也会一点点的,我给你塞的那玩意儿分明有毒,若是我没猜错,你这是急着回去解毒吧?”
“乖乖的,到那边亭子里坐上半日,今日这事我们就算是了了。”
南舞面色苍白,“你要与南越山庄作对?”
“不至于。”楚云梨态度悠闲,“就像是你说的,不过是玩笑嘛。”
这时,谢栎出声,“你过去坐!”
“连你也不信我?”南舞面色更加苍白,“我对你如何难道你不知?”
谢栎哪里不知?他太知道了好么?
要不是楚云梨,现在他说不得还在喝她送的汤呢。
那药就是那么神奇,若是丝毫不怀疑的人,只会觉得无比美味,而且时时刻刻想喝。再说,谢栎也不相信自己的妾室会给他送毒汤,没必要啊。要是想杀他,法子太多了,何必先嫁了才对他动手?
只要她不走,楚云梨就不着急,抱臂闲闲看戏。
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南家那边到底把这药用去了哪儿,毕竟问他们买提升内功的药这种事情,等闲人也不会往外说。
所以,他一时间没回答,只道,“孩子安危要紧,多仔细都不过分。”
南舞眼泪流得更凶,“甘草,帮我泡壶药茶来。”
甘草就是那个被楚云梨伤了脖子的丫头,闻言飞快跑了出去,一刻钟不到已经端着一壶热茶过来,路过楚云梨时,她伸脚一绊,甘草不至于摔倒,但茶壶却落在了地上。
南舞的眼圈周围已经泛起了黑色,一看就已经中毒了。看到茶壶落地,她闭了闭眼,“你想要怎么样?”
楚云梨看向谢栎,“你怎么说?”
谢栎沉吟,半晌道,“送南夫人回去。禁足!”
“还有,凡是她院子里的所有药材,全部搜走。”
楚云梨冷笑,补充道,“她新种的花草或者药草通通都拔掉。”
无论南舞愿不愿意,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看着谢十带着人押送她离开,楚云梨提醒道,“那药材真不能让她碰了。别觉得她不会武功,真正善毒的人随手就能杀人。”
谢栎面色慎重了些,“那她自己身上的毒……”
楚云梨冷笑一声,“她就是死了也不冤枉。”再说,善毒的人被自己的药毒死了才是笑话。
上一次南舞被禁足,底下的丫鬟想要采买东西或者送汤都是可以的,禁的只是她自己。而这一次,别说丫鬟,就是粗使婆子,那都是出不来的。每日的饭菜都由外面送进去。
就在她被关的当日,就有不少人溜达到她的院子门口想要见人。见不到就不肯走,甚至还有人找到了谢栎。
谢栎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除了晕倒在床上的谢葫,他的三弟四弟都喝了她的汤了,乍然喝不着了,才觉得有问题。
两人一脸焦急,“大哥,让她先帮我们解毒吧?”
谢栎一本正经,“解不了,扛过去自己就好了。”
他说的是实话,但落在两个弟弟的眼中就是不拿他们的性命当一回事了。
于是,两人还去找了谢长阑,之后又找了楚云梨过去。
当初天下第一美人嫁入景阳山庄,不少人扼腕叹息,不过谢栎算是人中龙凤,除了连娶二美让人诟病之外,还真算得上郎才女貌。
最近,外面有消息传出,说谢栎把美人娶进门之后放在一边,反倒喜欢当初他带回来的村姑。他喜欢谁众人管不着,但冷落第一美人就不对,竟然好多人到山庄中为南舞讨公道。集结起来,足有两三百人。里面还有几位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姓的人物。
早在这些人还没到达山庄,谢长阑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找了楚云梨两人过去,“就算她是第一美人,也已经嫁人了。这些人不至于……要我说,他们兴许是被南家动了手脚了,非要找南舞解毒。”
“大时候我会找了他们详谈,如果愿意花银子解毒的话,还要麻烦你。”最后这句话,是对着楚云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