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世低道,“别人不知道,俺还不清楚?杨凌这小兄弟从俺认识他的那一刻起,便是知晓,此人是个做大事的,不管到了何时都是一股不服输的性子,却是对了俺的脾胃。”
杨可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说句实话,待得杨小兄弟稍稍露出锋芒,夺得易州不世之功,其中却是没有俺半分功劳,及至最后,如果不是老种相公给了俺们足够的胆气和援应,俺们说什么也不会再对涿州有什么格外的想法了。”
老种摆了摆手道,“你今日前来便是为杨凌这小子的吧?”
杨可世点了点头:“这小子也着实没有料到,此番竟然到了这般境地,虽然是得了神策军的编制,可也是到了风口浪尖的地步,按照官家的旨意这北伐大计是要打到底的,可是杨凌如何实在是个不知道的定数,将来若是处置稍微欠了些妥当,恐怕殿后策应的差事就得让他来担当了。”
老种相公听罢,似乎早已经是料到了,当下便是道,“你是不是觉得这神策新军就是打苦仗,打硬仗的,这把剑总归是要使好的。”
“义则啊,其实你这般想就错了,西『♂,军上下,哪怕是前番白沟河大败的环庆军也是劲旅,难道都是废材不成,十几万大军,不管是谁当了正面,都是可堪一战的,可是一场大战下来,总要有人打主力,有人打策应,有人殿后,有人监护粮草,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
种师道说到此处,杨可世便是欲言又止,“可是……”
种师道脸上依旧是有些和蔼,缓缓的道,“莫急,你想说的是,可是西军上下,能摆脱掣肘,跳出局外,一心一意考虑这场战事的也就只有神策军,你的白梃军也不差。”
这场谈话,几乎从一开始就被老种相公掌握了主动,整个节奏都是有条不紊,杨可世只是憋红了脸,半晌之后,连个屁都是放不出来。
老种相公抬头望了望帐篷的顶上,“是啊,俺们打仗打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比不过你们两个后生,老了,终究是老了……”
杨可世完全被搞蒙圈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画风啊,“老种相公,那现在应当如何是好?”
种师道忽然就是笑骂道,“你这杨大傻,莫不是要让我说明,杨凌所谓者甚,只管让他自家来说,你来掺和作甚。”
老种相公说到此处,意思已经相当明了,言语当中的提拔之意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了,杨可世瞬间秒懂,大喜过望道,“好,老种相公,俺这就去告知杨凌那混账,让他来前来拜见。”
说完之后,便是抱了抱拳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老种相公似乎还想向他交待些什么,看着他那一去就是九头牛拉不回来的背影暗自摇头。
动了动嘴唇,最后只是骂道,“自家就是个混球,还有脸说别人,真是气煞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