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刚刚出了密室,欢凉忙迎了上去道:“公主,玉公子来了,正在二楼香阁内。”
他怎么来了?
“你去告诉他,凤青轩早已没有了胭脂醉。”
“公主,我已经告诉他了,他说他是来寻凤公子的。”
安文夕闻言心蓦地一跳,难道他知道了?
“公主,不如我去将他打了吧。”欢凉看着安文夕脸色不对,忙说道。
“不必了,带我去瞧瞧。”
她几乎从来没有用凤公子的身份,他又是怎样知道的?
“见过凤公子。”
“起来吧,送壶茶来。”
“玉公子,听说你找我。”安文夕变了嗓音说道。
楚君昱紫袍依旧,一袭墨全部流泻在后背之上,此时正拥着暖炉浅啜着茶水,听到安文夕说话,起身道:“久仰凤公子大名,今日不知是否有幸听得凤公子抚琴一曲?”
她幼年便扮作凤公子,随着晟哥哥周游各国,更是因一曲《凤求凰》而少年成名。
“不知玉公子可知道我的规矩?”
她从不轻易奏琴,想听她弹琴的人必须要拿东西和她交换,这是她一向的规矩。
北宫喆在大安为质三年,从不知道她就是那个盛名九州的凤公子。
“凤公子,你看这把玄冰骨扇是否可以换凤公子一曲?”
“自然可以。”安文夕示意一旁的侍女将扇子收下,没想到这把扇子最终还是到了她的手中。
“将我的琴取来。”她对一旁吩咐道。
“不知玉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凤求凰!”楚君昱妖灼的眉目轻扬。
安文夕握着茶盏的指尖一颤,双眸蓦地看向对面双眸含笑的楚君昱。
在安文夕葱白指尖穿梭在七弦琴上,琴声委婉而连绵,四琴声绕过丛林,犹如清泉在石上静流,缓缓而幽逸。
楚君昱微闭了眼睛,右手指尖摩挲着青瓷杯沿,室内烧着暖暖的炭火,烛火不时出噼里啪啦之声。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以至于多年后再忆起这幕,都觉得十分的温暖。
一曲终了,楚君昱也适时的睁开了眼睛,赞道:“世人常言能得凤公子一曲,千金不换,此言果然不假。”
“玉公子谬赞了。”
接下来几日,玉公子每到入幕都回来凤青轩,煮一壶茶,再听她弹奏一曲。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初识在凤青轩的日子。
安文夕觉得和楚君昱在一起总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自从那日曹暮烟从潇湘馆出去,她去怜馆寻芳问柳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各种各样的流言四处迭起,不久又有人还传言曹太后和身边的近侍淫乱后宫,众人不禁嘘唏不已,然而面对这些不堪的流言蜚语,当事人曹太后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每天都要从外面招来小倌,夜夜笙歌。
沧月从信鸽上取下纸条递给曹暮烟道:“烟儿,六王爷来信了。”
曹暮烟捧着手炉,接过纸条看后,脸色大变,将手中的手炉狠狠地摔到地上怒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威胁起来哀家了!”
如今她是皇太后,他和北宫喆皆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在这件事上,就是北宫喆也没有说什么,偏生这个不知好歹的六王爷几番对她指手画脚,还拿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来威胁她,真是不自量力!
“烟儿,太医都已经说了你不宜生气,这火气怎么又上来了?”沧月柔声哄道。
“你叫阿袭过来。”曹暮烟将手中的纸条狠狠碾碎。
“烟儿,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
“怎么,现在连你也要忤逆我么!”
“烟儿……”
“还不快去!”
沧月无声地叹了口气,只要她开心就好,其他的事情都由他来做。
近来,朝堂之上许多言官纷纷上谏,联名上奏弹劾起来曹太后。而北宫喆在这件事却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任其展。
北宫喆看着桌案上逐渐要堆成山的奏折,眸光如潭幽深,这曹太后真是不知死活,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到时候谁废黜谁还不一定呢!
江向晚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羹来到琼华殿书房,对北宫喆浅笑道:“喆,吃点宵夜吧。”
北宫喆没有抬头直接道:“你先放着吧。”
江向晚径自绕道北宫喆身后,“喆,我帮你捏捏肩吧。”
北宫喆闻言手中的朱笔一顿,“不必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