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将应英宁带回路口,快到码头的时候才追上春霞。肖炳恒早在船上等着他们了。
“今天这么晚啊?”肖炳恒说。
“我又没叫你来接。”春耕说话一反常态地冲。
“我要炳恒哥接!”春霞怒向春耕说:“我脚都走痛了。”
春耕不再说话。
肖炳恒不再言语。
船一靠岸,连莲就过来接他们了。
“春耕,春霞,今天咋这么晚呢?吓死我了!”连莲焦急地说:“再晚我就叫你爹来学校找了。”
“做作业嘛!”春耕瓮声瓮气。
“不能带回家里做吗?”连莲问。
“能就不会这么晚回啦!”春耕语气硬梆梆的。
连莲觉得今天的春耕不大对劲,却不知道原因。直到一个半月以后,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时,暑假还没度完,在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姓应的木匠带着老婆打着手电敲响了任敬贤家的门。他们告诉任敬贤夫妇,自家女儿因例假不来,恶心呕吐。找乡卫生院检查,被医生告知已怀孕一个多月了。而惹事的,正是他任家的宝贝儿子春耕。任家夫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家丑不可外扬,这跟应家夫妇的想法不谋而合。在农村,谁家也丢不起这个脸。两万元赔偿金在当时的农村,可是个要命的数字,连莲仅管一万个不舍得,但为了家庭声誉,为了孩子的前程,她意识到这血得出。她让任敬贤单独进儿子的房间向春耕问明真相,很快听到“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一切即成事实,该怎么的还得怎么的。她懊恼自己儿子的荒唐,也气愤别人女儿的轻率。但他和她毕竟均未成年,作为他们的家长,都负有教导无方的责任。为免节外生枝,连莲决定漏夜出发,亲自陪送应家女儿去市医院做人流。当时应英宁用的假名字叫许灵。
应英宁由母亲撑着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有气无力,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连莲本是淳朴善良之人,看了心生隐痛,儿子只是挨了两个巴掌,人家女儿却要遭这么大的罪。虽说自己破了财,但钱是可以不断去赚回来的。人却只有一付赚不回来的身板。她这样想着,连身上仅有的两百元也搜出来拿给了应英宁的母亲,要她给女儿多买些补品。以致自己回竹林村时,还特地跑去任敬贤妹妹家借了二十元的路费。
事件到此似乎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几年以后,一个关于飞碟的传闻又将春耕和应英宁重新拉牵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