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妈妈插嘴恨恨的道:“老爷,敢情你连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没弄明白,就听了姑奶奶的怂恿,来结湘苑逼着自己姑娘纳了她家女儿为妾啊?老爷,老太太的死,你,你怎么还没吸取教训吗?怎的还如此糊涂呢!”
楚文轩一时下不来台,任由着严妈妈一通数落不敢出声。半晌之后,自知理亏的他站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一甩衣袖:“你现在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住你了,随你去吧!”便走了出去。
结湘苑里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韩灵儿跟着周妈妈进了厨房,抽出一把菜刀,拿了一根黄瓜泄愤似的剁了个稀烂:
“没见过这样当爹的,女儿苦不堪言的时候不管不顾,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又来帮着外人打算起来。她妹妹的孩子活不下去,就合该委屈了自家的女儿分出了自己夫婿去照拂?我真想问问他,到底那个才是他的亲闺女?”
周妈妈也抹了下眼泪:“小姐也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糊涂的爹。”
碧芳苑里,大姑奶奶楚文红眼珠子一转,两腿一盘就地一坐准备来个嚎啕大哭。
这时傅凌云这尊大佛终于舍得放下了茶盏,开口说话了:“非与我做妾不可?”
楚文红正准备嚎出来的声音硬生生的压了回去,满是惊喜的看了过去:“正是,正是。”
“倒也容易。”他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说道。
“傅公子的意思……怎么说?”他,他竟然被自己说动了?
傅凌云睇了连枫一眼,把手往背后一背。
连枫上前:“自古做妾者即为奴为婢,须得立下字据,交到夫家手中。楚大姑奶奶你可愿意?”
楚文红措手不及,一时有些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连枫和徐勇对看了一眼,心里暗笑:就要你知难而退!
谁料那楚文红犹豫了片刻,竟咬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我写!”
自家的女儿是个痴傻的,什么也不会做。既然傅凌云松了口,自然不会指望着阿莒给她端茶递水。他们堂堂的大炎傅家难道还怕没人伺候茶水?若不是做妾,那傅公子要阿莒的契约做什么用?
堂堂大炎将军家总不会把自己未来媳妇的表妹,卖给了人牙子吧?越是有身份的男人越是要脸面,想必他也是顾忌着阿莒是槿姐儿的表妹,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要她。这才要耍那么些个手段,兜这么大个圈子暗暗地把人收下来。
嘴上说的好听,最后还不是拐着弯的要了去?哼!就知道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儿。
想到这里,楚文红脸上微有得意之色。
“楚大姑奶奶你可是考虑清楚了?立下字据以后你女儿是生是死,是卖是留,就再与你无关了。”
楚文红一脸自功之色,忻忻得意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女人嫁了人,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与娘家自然再无干系。!”
连枫和徐勇一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傅凌云一伸手拦下,“连枫,去给她拿笔墨,叫她签字画押。”
连枫无奈,拿来了笔墨纸砚,写下契书递给了她。
楚文红捧着契书粗粗的看了一下,急切的问道:“那,傅公子既是收了阿莒为妾,那可有聘金聘礼?”
连枫冷笑:“你觉得多少合适?”
她抬起手指左算右算,算不清楚,一咬牙,举起三根手指:“三千两!”
连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嘲讽道:“三千两?你可知道去琼玉楼赎一个琴棋书画具通的绝色清倌也只不过三百两,依我看啊,你这价值三千两的女儿,你还是自己好好留着吧。”
傅凌云等他说完便轻唤一声:“走。”
楚文红着急忙慌的拉住他衣袖:“哎哎,别走别走,三百两就三百两。我,我可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我,我这就给你签字画押。”
徐勇上前一把甩开她抓着傅凌云衣袖的手,冷哼了一声:“你那女儿是个痴傻的,也不会琴棋书画,值它奶奶的三百两!你特娘的,再胡咧咧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