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回到了梧桐村,已经成了将军夫人的楚青若,却依旧可以将农村里的生活日子过得得心应手,风生水起。
尹秀好奇的问她:“姐姐,你不觉得苦吗?”
楚青若哈哈大笑:“尹秀,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苦吗?”
尹秀摇头。
“人生有四苦,生死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楚青若一边做着手上的绣活一边语重声长的向尹秀解释着。
“好复杂,尹秀听不懂。我知道吃不饱穿不暖,日子就过得很苦。”尹秀将放在灶火中烘烤的地瓜,拿了出来,两手交替着将地瓜掰开,递了一半给楚青若。
“有人在家吗?”门外有人叫门。
“尹秀,走,去看看!”楚青若放下手里的地瓜,将手在帕子上轻轻擦了两下,牵着尹秀的手一起走到了院子里。
“谁啊?”尹秀扬声问道。
“若姑娘,我是绣房的权管事,今日又有几个绣品想麻烦你给看一下。”
楚青若在清潭村住下以后,原本只是收了些旧衣裳缝补,赚些做盘缠用的银钱。
不料有一日,有人送来了一件破衣裳,面料也算上乘,只是两边的袖口因为长期的磨损,都破了一个大洞。主人家心疼这块料子,舍不得扔,便拿来请她想想办法缝补缝补。
一时兴起,她便问村长爷爷借来了纸笔,画了了一副绣图,然后又将这个图案缝在了那件衣服的两个衣袖上。
谁知,主人家将衣服拿回去之后,竟又再次找上门来,还带着盛京城中最大的绣房掌柜的一起同来。
原来,主人家与那掌柜有着生意上的往来。一日两人会面,主人家刚好穿着楚青若给他缝补过的那件衣裳。眼尖的绣房掌柜一眼便看到了主人家衣服上的刺绣,然后便软泡硬磨的央着他将这刺绣的人介绍给他认识。
此刻门外站着的,就是兰花绣房的权管事。
“是权大叔啊?快进来坐。”尹秀热情的将他请了进来,楚青若笑着为他递上了一碗热茶,“权大叔,今日又有些什么花样?”
权管事是一位四十来岁,典型墨国人长相的中年男子。一张宽大白皙的脸盘,细长的丹凤眼,塌鼻子,厚嘴唇,忠厚而又福相。不高不矮的身材,穿着一身体面的衣服,头发梳的油光锃亮,言行温和而有礼。
“若姑娘,给,都在这里了。”
将藏在袖子里一卷的花样稿纸递给楚青若之后,他又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给,这是上一次的银钱,姑娘数数对不对。”
尹秀手快,从他手中接过荷包之后,马上将里面的银钱倒在了手心里,一个一个数了起来。
楚青若堆起歉意的笑容看向权管事:“权大叔,抱歉,这孩子有些失礼了。”
权管事却完全不在意,摇着双手:“没有,没有,姑娘太客气了,银货两讫,数一数也是应该的。”
“数好了,不但没有少,还多了两个大元。”诚实的尹秀将多出来的那两个大元放在手心,托到了权管事的面前。
“啊呦古,看你这孩子,真实诚。”
权管事像看待自己的女儿一般,摸了摸尹秀的脑袋,笑眯眯的夸奖了她一番。“若姑娘,请不要和我见外,这也是我们兰花绣房一贯的规矩,但凡是为我们绣房做活的绣娘,每年的年关都会多发放两块大元作为红利。
这也是我们东家的一片感恩之心,你就不要推辞,收下了吧。”说着,又将尹秀的小手包成了一拳,往她怀里推了回去。
“那好,那我就谢谢权大叔了。”楚青若见他这般的诚意,便不再推辞。
见事情都办完了,权管事便站起身来告辞离去。
一路回到了地处盛京最热闹的大街上的兰花绣房内。
刚走进门,便有小厮上前来报:“权管事,东家来了。”
权管事脸色一凛:“在哪里?”
小厮:“就在里屋。”
“快,带我去。”权管事急忙掸了掸身上的积雪,整了整自己的帽冠,一副恭敬的神态走了进去。
“小人权镇赫见过大人。”一进门便要伏地行大礼。
“权先生,快请起。”穿这一身艳黄色衣裙,一开口却是男人声音的丫鬟连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权管事一边在她的搀扶下起身,一边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她:“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