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世子百里禄善的府中,此刻正坐的一位稀客,大墨的首位异姓大院君,张京泰。
长着一副慈眉善目,白皙和善,年约四十上下,保养的很好的六世子百里禄善,正殷勤的招呼着他:“大人,你怎么有空来寒舍小坐呀?”
张京泰堆着满脸的笑意,恭敬地向他拱了拱手:“哎呦古,世子殿下,老夫今日偶然经过贵府,想到六世子殿下许久未曾上朝,不知是否身体有恙,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所以特来拜访。来的仓促,还请殿下恕罪。”
禄善温文的笑了一下:“有劳大院君挂心了,本王常年身体不适卧病在床,上不得朝,想不到今还连累了大院君特意跑来看我,本王真是感激不尽。”
心中却在暗想:哼!你这个老狐狸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是看如今朝堂上,我与老九的呼声最高,跑我这里来献殷勤了。看样子,他想脚踏两条船,押个双宝,随便哪个开了宝,他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张京泰也惯会察言观色,看他的表情便知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于是便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锦盒。
禄善朝身边的内事使了个眼色,内事会意,上前接过锦盒交给了他。他打开锦盒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大院君,这是何意?”
原来锦盒中放着一些房契和店铺的地契。“如此贵重之物,大院君交于本王,怕是……不妥吧?”
这老狐狸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会是特意来构陷自己的吧?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韬光养晦,已经刻意的避开了王位之争的风头,低调的是不能再低调了,就这样都还引起了九弟猜忌?
大院君见他脸上神色明暗不定,闪烁变换不停,便知他定是有疑心,于是便开口说道:“世子殿下,可否屏退左右,你我详谈一番?”
百里宁善想了想,挥手屏退左右:“本王也正有此意!”
只要不是来构陷他的,押双宝又有何惧,本来王位便是胜者居之,输赢还没定,又怎么知道他不能为自己所用呢!
朝堂上,由大院君带领的一批朝臣,正在与参奏九世子百里晟的几位言官进行着激烈的辩论。
老王上头疼的扶着额头看着他们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今日这场舌战皆是由百里俊带着一堆官兵,满城搜捕从大炎潜入墨国的细作说起。搜捕多日的细作依旧毫无踪迹,老王上震怒,追究起他的责任。
百里俊与他的支持者们不干了,站出来将责任推到了百里晟的头上。说,若非九世子有心袒护,又怎么会让细作,从他那铁桶一般守卫的九世子府走脱。
百里晟和大院君一群人,自然是说王世子办事不利,若及时布下天罗地网,又怎么让细作从守卫森严的盛京成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两帮人一直从早上争论到了中午,直到老王上板下了脸,将两边的人都呵斥了一顿,他们才都悻悻的闭上了嘴。
下了朝,众人陆陆续续走出金殿,百里晟就听身后一声大喝,一阵拳风便向的后背袭来,他连忙一个侧身,躲过了袭击,惊讶的回头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金殿之前袭击王子?
回头一看,却看见原来是满脸怒容的百里俊!
百里晟心中暗暗好笑:说他是个草包,还真是个草包。这样众目睽睽之下,金殿之前,公然出手殴打自己的王弟,自己该为他的愚蠢叹息呢,还是该为他的勇气喝彩?
“王兄,你这是何故?”百里晟故作不解。
百里俊今日在朝堂上已经收了一肚子鸟气,此刻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大饼脸,已经隐约泛紫:“你个小杂种,明明是你放走了那几个细作,却在父王面前构陷我?今天我若不打死了你,难消心头之恨!”说着便又挥起一拳,朝着他的面门打来。
百里晟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正撞上从金殿中走出来的大院君,他连忙拉住他:“哎……爷爷,你别走,你给评评理,王兄这般无理,是何道理?”
在朝堂上极力维护的他的大院君,此刻却眼皮子抬也不抬,冷冷的说道:“九世子殿下,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与王世子殿下纠缠,不如赶紧回府呆着去,别到时候你的后院又起了火,小心这把火也烧到金殿上去啊!”
百里晟心中一凛:他这是话里有话!
来不及细想,百里俊的拳头又到了他的眼前。百里晟一挥手里的扇子,拨开了百里俊的拳头,对着已经头也不回走远了的张京泰喊了一声爷爷,却见他毫无反应,不搭理自己,心中暗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