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冷笑,将手往胸前一抱:“好,那你倒说说看,我怎么就成了夹带的嫌犯了。但是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拿不出证据,就这般胡乱诬陷我,我定要报官,告你个诬陷之罪!”
楚青若的脸也渐渐沉了下来:“张姑娘,你若是现在投案自首,我还能向大人为你求个情,从轻发落。”
张红别过脸,脸上嗤之以鼻的神情明显。
楚青若不在与她废话,往前站了一步扬声道:“我之所以怀疑她,全是因为她的那段讲述!”
黄显章沉吟:“她说的事发经过,与嫌犯几乎一致,并无可疑之处啊!”
“正是因为没有可疑之处,才是最可疑的地方。”楚青若朗声道:“大人,试问每一个人所占的位置不同,所看到的东西也都不尽相同,她又如何能看到与嫌犯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经过呢?”
萧瑶闻言,顿时有了几分兴趣:“哦?那你觉得她应该看到些什么?”
楚青若摇摇头:“大人,不是她应该看到些什么,而是她该说些什么。一般人当得知自己有嫌疑的时候,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会尽可能的,事无巨细的描述清楚,只要她记得的定是要仔细说出来,以求证明此事和自己无关。”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反观这位张姑娘,她的描述仿佛是站在嫌犯的位置上看到的一切这般,根本不像一个旁观者看到的。试问,两个完全不同位置的人,如何能看到一样的风景?答案只有一个,她就是嫌犯!”
楚青若敛起了笑容,一脸严厉的看向张红,并指着她,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那个竹筒正是她扔。王小云的滑倒,撞到嫌犯,然后她又趁乱将竹筒踢到了嫌犯范姑娘的桌底下。因此,当我叫她讲述事情经过,她说出来的和当做嫌犯的范姑娘讲述的结果是一致的,因为这一切原本就是她计划好的!”
张红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慌张:“信口开河,听你的话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那位姑娘,那你倒是说说考场检查的那么严格,我怎么可能夹带进来,再说了,就算我夹带进来,我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为何要陷害她?”
众人深觉有理,齐齐问楚青若:“是啊,那个竹筒她怎么带进来的,又为什么要陷害这位姑娘啊?”
楚青若抬手,止住众人七嘴八舌提问:“故意陷害这位范姑娘倒不至于,范姑娘只是运气不好,做了她的替罪羊而已。而且那个竹筒不是她带进来的,而是事先已经被人放进了考场里的。”
众人哗然。
楚青若扫了众人一眼,又接着说道:“正是因为这是第一届女科考场,张姑娘就是见到考场查的特别的严格,所以才害怕了,隧萌生了将竹筒扔掉的念头。于是她趁着入场的时候,人多,杂乱,将竹筒扔在了地上,悄悄的踢了出去。这样,就算被人发现了,大家也都说不清楚这东西到底是谁的,她便安全了。
谁知,王姑娘走的匆忙,刚好一脚踩在了上面,险些滑了一脚,撞到了范姑娘,两人在原本就不宽的路上做了停留,导致后面进来的学子拥堵了起来,这才有李姑娘看到的那一幕,人多混乱,混乱中,王小云脚下的竹筒,被人踢来踢去,张张红担心这个竹筒又被踢回到她这里,所以又补了一脚,最后被踢进了范姑娘的书案下面。”
张红涨红着一张脸,气急败坏的反问她:“就算事情是你推断的那般,你又凭什么说这个竹筒是我的?”
楚青若将弯弯拉倒了众人的面前:“大家且看一看,范姑娘的穿着,和张姑娘的穿着。”
众人随着她的话,抬眼看向弯弯和张红,只见弯弯身上穿着一件无论面料还是做工都极为普通的衣裙,而张红则穿着一件时下最时兴款式的衣服。
楚青若将两人拉到一处,望着众人问道:“张姑娘的能穿的起上好面料,且又是最时新款式的衣衫,显然张姑娘的家境比范姑娘要好上许多。”
张红一甩袖子,倨傲且又不甘心的说道:“这与作弊的竹筒又有何关系?怎么?你是见不得有钱人吗?还是说,那个是你的同窗,你是铁了心的要护她的短,生生的栽赃到我头上?”
楚青若冷冷的说道:“买通了考场里的人,事先放下作弊的竹筒子,那可不是单单有钱就能办到的。首先得花钱搭门路;其次,得有足够让人心动的价位打动了对方,让他甘愿冒着乌纱帽被摘掉的可能,去冒这样的险;第三,得有足够的银子上下打点,封住一系列知情者的嘴,才不至于这事还没开始,便被人告发。这样一笔庞大的费用,可不是范姑娘这样一个,周身上下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两银子的姑娘家里出的起的。”
一旁一直静静听着,许久不曾言语的萧瑶,此刻似有所悟,用手套着嘴,悄悄的对黄显章低语了几句,黄显章听完,立刻领着几个女兵,去将张红的隔间由里到外,又细细的搜了一遍,果然在考间墙壁挨着地面的地方,发现了一块活动的砖,在里面又发现了两个小竹筒。
“张红,这下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瑶接过竹筒打开一看,果然里面卷着一张张写满字的字条。
张红这下在也说不出话来,面如土色,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两名女兵上前压住了她,等候萧瑶和黄显章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