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刚刚下过雨的空气,格外地清新。
再没有比春雨洗浴后的景色更迷人了,放眼望去,整片燕归坞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
由上至下,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淡雅的丝绸,一缕缕地飘舞着,似乎是在等待着有人上前将它束起来,再做成了华服。
燕归坞,陶然居。
一名一袭白衣的精瘦男子,此时正坐于一矮榻之上,一边悠然地品着茶,一边看着面前的残局。
同时,似乎是还会注意着不断传来的琴音。
片刻,音止。
一个身穿青衫的小厮笑嘻嘻地跨了进来,“公子,小姐今日练琴的时辰到了,您可要过去看看?”
男子这才缓缓地抬起头,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中。
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奇然呢?可回来了?”
“回公子,回来了,正在桃花林里陪着小姐呢。”
细长而温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泛着幽幽的光。
“他倒是闲!”
没有任何情绪在内的话,让元一愣了愣,然后想着是不是应该去提醒一下小姐和奇然公子。
“小姐到现在会多少种乐器了?”
“回公子,小姐到现在能熟练掌握地,已经有十五种乐器了,可以称得上是一名天才了。”
男子嗯了一声,正要再说话,耳根微动,随即闭上了眼,似乎是入定了一般。
元一先是不解,歪头等了一会儿,也听到了动静。
“师父,我家大白呢?”
元一一听到了这句话,顿时嘴角一抽。
小姐,您这样跟公子说话,真的好吗?
大白,是小姐去年偶然间得到的一只白色吊睛猛虎。
因为毛色雪白,小姐十分偏爱,故而直接取名大白。
当然,这只是表象。
整个燕归坞的人,谁不知道,小姐之所以给那只老虎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公子!
公子的名讳,就叫苏白。
犹记得当初小姐说地可很是理直气壮。
“就叫大白,以后我还会再收个二白三白,以后师父若是给我气受了,我便欺负它们。”
那语气,好似大白真的就是师父托生的一样。
主要是,后来小姐真的每次被公子欺负了之后,都会指着大白的鼻子骂。
具体内容,当真是只可想想,绝对不敢说出来呀。
更要命的是,去年冬天,小姐又从山里面救出来了一只小狼崽子,真的就取名叫二白了。
苏白好脾气地笑了笑,“暖暖,可想离开燕归坞?”
云暖微怔,面色变幻不定。
这几年的时间里,她不止一次地说要离开,可是没有一次是能走成的。
当年她的手筋被挑断,又因为掉落山崖,伤了筋骨。
被苏白救起的时候,估计也就是只剩下一口气了。
在床上躺了一年,才勉强能下地走路了。
手上的筋脉,虽然是被续接好了,可是自此之后,却是再也提不得重物,更妄图碰一碰刀剑了。
正因如此,师父才教她修习乐理,练习了一门绝技——幻音功。
此时,苏白已经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