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两个人的脚步声音,听起来很是清晰。
凉风吹着树叶出沙沙地响声,隐隐约约有黑影摇动,更为这个老旧的胡同,添上一丝神秘诡异的气氛。
初夏不自在地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人们都说,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血腥,而是黑暗和未知。
生活在光明下的人们,永远也不知道夜的可怕,可以将人带入恐惧之中,她没自己想的那么无畏。
有人一直跟在身后,是要做什么?难道说真的是那个变态杀手?可是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洛祁看着并不十分强壮,如果那人行凶,他们二对一,到底有没有胜算?
初夏有些后悔,她不该任性地中途离开影院,而且从后门溜出来,她应该告诉警局同事们一声的。
“你是不是怕了?”
洛祁感觉到初夏的脚步匆匆,没有刚才那么从容,他弯了弯嘴角,女子就是柔弱,胆子小,偏生要装作无所畏惧的模样,不过装腔作势,看起来还挺有趣的。
如果是颜颜在这里,会怎么做呢?施展轻功,三两下就能飘走,倒是会吓那个跟踪者一跳吧?
这个世界的女子地位很高,非常独立,但是在坚强的外表下,还是有一颗脆弱的心,需要男人保护。
“怕了?怎么会呢。”
初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嘴硬道,“万一那人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今晚说不定我们都要倒霉。”
前面不远有一条胡同的十字路口,那里就是本市十大鬼事之一的宅邸,荒废多年,一直没有人居住,据说在午夜,总能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
前些年有热爱冒险的小青年,五个人结伴深夜来此探险,也不知道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去之后,频繁地高烧,有一个略微胆小的女孩子疯了。
警察也曾经调查过,问他们看到什么东西,但是他们说不出一二来,眼里带着极大的恐惧之色。
“你说,这世界真的有鬼吗?”
眼看着前面不远就是鬼宅,初夏减缓了脚步,不自觉地拉上洛祁的袖子。
或许对比鬼来说,还是居心叵测的活人更加可怕。
知道有人一直跟着他们之后,她一直紧绷着身子,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算有,也是弱者,能掌控世界的,都是活人。”
洛祁想,在大吴,统治者杀人不需要理由,冤死的人何其多?那又如何?就算化身厉鬼,能颠覆什么?只能吓吓胆小的人罢了。
杀过人,手染鲜血的人,还会怕鬼吗。
话虽如此,洛祁还是笑着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亏心事?”
初夏觉得洛祁说的有道理,镇定下来,她摸了摸下巴,开始认真思考。
若说亏心事也不是没做过,从小生长的家庭环境让她看起来分外冷漠,对于抛弃妻子的男人痛恨。
去年有个案子,一个喝酒家暴的渣男被杀,尸检的时候,初夏在他身上下了好几刀,最后缝合的时候,忘记把心脏放进去了。
此事算是个失误,不了了之,因为谁也不可能再次开膛破肚,没人知道。
渣男的罪行罄竹难书,但是初夏事后反省自己,她是一个法医,在尸检的时候带着个人情绪,非常的不冷静,这样下去,还能不能现证据?
“你……你……”
洛祁简直说不出话来,把人开膛破肚,还要摘了心脏,这……
太惨了,就算在大吴,也只有犯下通敌叛国重罪的才能凌迟处死什么的,不给留个全尸,真真是大缺德了!
“你什么思想啊,你不会是哪个村出来的吧?”
初夏以为影帝会鄙视她的行为,却没有想到他在能不能给渣男留个全尸的问题上纠结,这是重点吗?
现在讲究的火化,上哪找棺材铺子去?除非是那种非常落后的地方,国家是禁止土葬的。
洛祁无语,总之,他有太多的习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真要融入进来,还需要适应很久。
“法医就是仵作,这个我知道。”
洛祁隐约想起,给人开膛破肚的事情,貌似莫颜也曾经做过,他在初夏身上,看到了莫颜的影子。
“很多人觉得法医晦气,总是和死者打交道,可是没有我们,光靠刑警破案是不科学的。”
初夏自嘲一笑,国人自古以来讲究特别多,就连她妈也说常常在警察局的停尸房,阴气太重,希望她找个火力强的男朋友。
法医的工资待遇福利还不错,总比古代仵作强多了,在人们眼中高尚,但是找对象却是个大难题。
初夏不屑相亲,但是架不住对方听说她是个法医之后,立刻变了脸色。
“男人就应该养家糊口,怎么能让女子抛头露面呢?”
洛祁的大男子主义又上来了,不咸不淡地安慰初夏几句。
女子也要有自己的事业,事业再好,也不能耽误个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