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剑仙神识从两位身上扫过,发现这两人用的工具竟然如此生僻,不禁笑道:“原来是两位土夫子。摸金摸到青城山上来了,不知青城山因今日有道门盛会而封山,香客外人都不许入足其间,你们二位,不是上山进香的吧?”
老赵剑仙说得也不算错,像小余理他爹这种的,被道剑仙聘为管事,属于火工一类,也算自己人。
“你如何知道我两摸金?”为首的一位拽住缰绳问道。
“铲出洛阳,二人为行伍,一人下斗一人在外守。这样分工,我可有说错?”老赵剑仙见二人不语,又道,“两位夫子,可有官职?”
“我官拜中郎,他官拜校尉。”回应的人又紧了紧缰绳。
“那你们真的是要被祖师爷打了,何人敢在我青城山做陵做寝?”老赵剑仙微笑。
“怎么不可?”为首那个中郎将毛驴交给另一个校尉管住,“蚩尤肉身不死,被轩辕以剑分之为九份,头与四肢各一份,躯干分为四份。以九州鼎镇之,你们青城山是以凉州鼎镇的左臂还是左乳来着?”中郎思索了一下。
老赵剑仙打断他的思索:“这翔鹤峰真有大墓?积瘴难入,也算福地?”
“青龙高而白虎低,有傍有靠,有迎有送,旁有龙湫,内有深谷,是个藏风聚煞的好地方,但是成色如何,得看墓主的手法了。至于这鹤瘴,怕也是生前想到了的,以此为天险,拱卫主室。你那徒弟,怕不是误入其中了。”这回轮到校尉回应。
老赵剑仙默然了一会儿,中郎笃了校尉一拳,只听见赵御贞说道:“万一这底下,是魏武王墓呢?”
两位土夫子相望一眼,齐声笑了,中郎道:“且不说魏武王因为他摸别人金,也怕被别人摸金,故布下八十一处疑冢,这历史以来小道士可曾听闻谁开出过真的魏武王墓?再说此乃蜀中,不属魏地,魏武王怎会将陵寝至于此地?”
“兵家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魏武熟读兵法。”老赵剑仙不咸不淡地说道,“必然会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若真是魏武王墓,我两定然躬身退出,口中道惊扰祖师爷,罪该万死。”中郎隔空抱拳,校尉也跟着放下了缰绳,跟着抱拳。
“小赵剑仙,把驴儿救出来了,送他们下山吧。”老赵剑仙默念完毕,右手一挥,二人只觉得飞沙走石,飞起来的沙子打的耳朵生疼,迷住了眼睛,等到睁开了眼,人已经在青城山外了。
“大白天的!闹鬼了!”二人相拥而泣。
“定是那妖道使的邪门障眼法,把咱们兄弟障如其中。”中郎道。
“哥,不对啊,这青城,武当,龙虎。都是天武敕封的天师府,讲道理我们才是邪门。”校尉提出质疑,“会不会是护山阵法察觉到了我们不对,将我们排斥出来?”
“有道理。”中郎一抹下巴,“点子硬得扎手,扯呼。”
“扯呼,扯呼。”二人相扶离去。
翔鹤峰上,赵御贞安抚好小毛驴:“小赵剑仙,鹤瘴太厚,神识进去不了,看来只能肉身进入了。早知道带点木炭了。”
春水又将老赵剑仙带回草庐,老赵剑仙撕开衣袍,用水壶的水打湿,又捻碎了一块木炭包进了打湿了的衣袍上做了一份简易的防毒口罩。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再取了一块衣袍按照相同的手法做了一份,两份叠加,这不禁让老赵剑仙想起来前世的笑话:
“氢气分子半径太小,无论用什么容器去盛放都会从容器的分子缝隙中溜出来。”
“我觉得塑料袋就不错。”
“聚氯乙烯的分子间隙一样大到能让氢气跑出来。”
“你傻啊?你就不能套两层?”
“老赵剑仙,你笑什么?”道剑仙不解。
“没什么,想起来了一些高兴的事情。”老赵剑仙带着两层口罩,瓮声瓮气道。
春水又从草庐,带着剑仙飞往了翔鹤峰。
“小毛驴,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将小凡松带出来。”老赵剑仙说完,纵身一跃,飞入瘴中。
“为何不一剑劈开?”道剑仙识海内问。
“一剑劈开。你是让鹤翔谷的千年鹤瘴逸散灌满青城?”瘴气中,老赵剑仙目光如炬徐徐前进,“找到这臭小子了。”
面前的李凡松如大字一般躺在地上,五官封闭,单凭大黄庭自行运转维持着保命的最低消耗。
“混账小子。”老赵剑仙双足踏地,要背起躺在地上的人,刚抓住李凡松右手,发现他右手已经抓有一长条器物,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救人要紧。
春水又受了累,载着两师徒,飞向天师府。
“小余理!”刚下飞剑放下李凡松,老赵剑仙便大喊余理,惊得一干道士回头。
余理匆忙跑来,听候吩咐。
“嘴对嘴,把气给小凡松渡进去。”老赵剑仙道。
“啊?”
“赶紧救人。”老赵剑仙拍了一下小余理的后脑勺。
“咋咋呼呼,成何体统。”吕素真不快道,“不知道你今日受封吗?还扯烂衣衫来天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