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桀,你下剑心崖吧。”李心月道。
“可是我。。。”小雷爷有些踟蹰,“我逍遥天境的境界都未曾稳固。”
“剑心形成,不经过战斗,那便是只养不练。”李心月说道,“养成了,而不去使用,你在这剑心崖上就算是呆一辈子都无法更进一步。”
雷无桀在李心月的陪同下出了剑心冢,一辆马车已经在冢在等他们。
马车上,月光对着雷无桀挥了挥手。
“月光?”雷无桀疑惑道。
穆念慈从车厢内钻出来,道:“雷少侠,贫尼峨眉山穆念慈。”
“念慈师太。”小雷爷慌忙双手合十行礼。
“贫尼有感,便到这剑心冢外等候你和心月檀越。”那面容慈祥的穆念慈说道。
“孩子,你且去吧,我同念慈师太一起回去便好。”李心月说道。
“好。”雷无桀再度向穆念慈作揖行礼,道,“那就劳烦师太和月光小师太了。”
月光点了点头。
小雷爷说完翻身上马,一骑绝尘。
李心月也上了月光的马车,沉默片刻,对闭目养神的穆念慈轻声说:“念慈师太。。。”
“心月檀越不必多言。”穆念慈说道,“月光那孩子应该是看到了些什么,所以拉着我一同前来。心月檀越你也是想要回天启的吧。”
李心月脸上惊讶了片刻,又点点头。
“月光那孩子也吵着闹着要去一趟天启。”念慈师太依旧闭目养神说着,“贫尼也久呆蜀中,正好随那孩子出门走走。”
“谢谢。”李心月说道。
穆念慈微笑点点头,问向车帘外道:“月光,能驾车吗?”
“放心吧师祖。”月光信誓旦旦道,“我们会平安到达天启城的。”
三顾城,美人庄。
赤着上身的唐莲被窗外的动静闹醒。
醒来一看那城外的烟花,下意识惊了一下:“千城令!”
身边熟睡的女子还残留些许香汗,犹如被吵醒了慵懒的猫,娇媚露出滑腻的肩头,衾毯只能堪堪盖住她的部分丰腴,迷迷糊糊地问向唐莲:“莲,怎么了?”
唐莲起身,披上了那一身黑袍,道:“雪月城的千城令。”
那美人庄内的美人用雪白的藕臂支起身子,将衾毯裹在胸前,乌云一般的秀发堕如瀑布。
她也看了一眼窗外的烟花,呢喃说道:“这就要走了吗?不负责的渣莲。”
“蕊,我,我没有不负责。”唐莲说道,情急之下,连扣子都扣错了。
“噗嗤。”一声娇笑,天女蕊起身,将玲珑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瞧把你吓得。”
缓缓挪向唐莲,将他身上的扣子扣好抚平,然后那雪白的娇躯贴在了一袭黑袍,魁梧的唐莲身上,呢喃道:“这次,我要同你一起去。好不好。”
唐莲下定决心,将温香暖玉拥入怀中,道:“好,我们先回唐家堡,去接一个人。”
西北,凉州。
旭日东升,慕凉城又迎来了新生的一天。
在慕凉城最高的亭台上,摆着一架编钟,雪狐裘的年轻少女拿着击钟的击子,迎着初阳开始演奏,声音如同泉水泻出山涧一般叮咚好听。
用于唤醒沉睡了一夜的慕凉城。
并不是什么华丽的篇章,如今的姬雪在六十五枚钟上,勉强能磕磕巴巴演奏几个简单的曲子。
有一人身着青衣,站在高台的边缘,任由大漠的风将他的衣袂吹起。
静静地看着从一夜中苏醒过来的慕凉城,逐渐成行成市的外城,叫卖声和聊天声也开始嘈杂了起来。
孤剑仙就这样静静看着,大漠的风又将沙吹起。
片刻后,天地暗下了一个度,本该干燥得万里无云的凉州,居然在慕凉城顶上集结了一团云。
一丝凉意滴在姬雪的手背上,姬雪反应过来,停下了演奏编钟的击子。
“下?下雨了?”说完,抬头望天,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到了这一整座曾被称为凄凉的城市,那刚刚苏醒的人们顿时爆发了一阵欢呼。
“春雨!春雨!”欢呼声此起彼伏,干燥了许久的慕凉城终于迎来了一次滋润。
“我,需要出城一趟。”孤剑仙侧过头颅,对身后编钟旁的姬雪不再那么生硬地说道。
一个月以来,他们相处很和谐,每日都是姬雪练习如何演奏编钟,孤剑仙要么静坐,要么练剑,一日二人的对话几乎不会超过十句。
“洛先生,要出城?”姬雪慌了一下,“要去哪?”
洛清阳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说道:“若是愿意,你可以在城中等我回来。若是不乐意,或者是太孤独了,你也可以先行离去。”
孤剑仙孤寂地说完这一句,这阵春雨已经淅淅沥沥下完了。
洛清阳不再多说什么,在高台边缘一招手九歌剑如龙落在洛清阳跟前。
洛清阳踏上了那细长的剑身,下一刻,剑光闪过,气势如虹贯而出城,往慕凉更北之地激射而去。
九歌剑疾驰不知千里,到北离疆界之处,剑上之人冷漠地看着北离以北的远方,那里潜藏了无数对北离皇庭虎视眈眈的北阙残族。
“铿锵”一声那把足够被四手同握住的长柄细剑出鞘,被御剑鞘而行于空中的洛清阳握住。
孤剑仙道:“世人都称你为九歌,可却是我随意起的一个名字,如今我还剩一事未能释怀,需要亲自回到那天启问一问。等归来后,我完全释怀,给你改个名字,叫天问如何?”
天问,天启一问。当前九歌没有回应,那洛清阳便当它默认了,还很喜欢这个名。
随后,写意一挥,贴合自然浑圆饱满的动作,激发出凌厉的剑意。
这大漠之上,顿开了一道四五十丈宽,近百丈深的天堑,之后九歌剑悬天,挂在这道天堑之上。
洛清阳的声音响彻大漠:“洛某有事,需要出城一趟。有胆敢跨过此界者,死!”
九歌悬天,天堑为界,敢跨过此界者,九歌可杀无赦。
一剑递出,万里惊诧,地裂鸿沟。
孤剑仙看着这一道剑痕,自顾自说道:“出了城的洛清阳,与下了山的赵玉真比,如何?”
沉默了片刻,释怀且破天荒一般地笑道:“终归是输了,输在他有他的李寒衣。”
而孤剑仙自始至终,都只有他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