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看诊完毕,就叫了在外焦急等候的老妇进来,同他们一一说明情况。
“婶子,顺子还有英娘,英娘身体还算康健,我给开个补气血的方子,赶在下一次葵水来前,喝上三副,尤为注意勿让英娘碰凉寒之物,像是寒凉的东西就少吃些,比如绿豆小米这些,若是日常用水,还是使些温热的水为好。”
老妇想到英娘总是为了省些柴火,而用凉水搓洗衣裳,顿时心下一咯噔,“阿娘的儿,以后断不能让你用凉水洗衣裳了。”
顺子在旁,听了李三娘对于英娘的诊断,心下更是紧张的不行,英娘只是稍稍有些小毛病,那成亲五载二人生不出孩子的主要原因不就是他不行?
一想到这里,顺子就头皮发紧,心下后悔听了阿娘的话,来这医堂诊治了。
着实不能生,就抱个别家的娃来家当作自己的养大就是了,作何来看病?
却是看出自己作为男人不能行这种奇耻大辱来,还不够丢人的。
李三娘说完英娘,在心里组织着语言要如何在能保护顺子作为男子的自尊心的前提下,还能点明问题,不让顺子消极对待问题,积极喝药复查。
“而顺子的情况就复杂了一些。顺子该是少时身体就不太强健,现下心肝脾肺肾五脏失调,不仅仅是肾虚肝郁,还有心脾两虚,导致湿热瘀血。”
虽然李三娘中间说的有些话在场的三人并未听懂,但李三娘最后提及的事儿,三人还是明白的。
“医师,那俺家顺子这病能不能治?”
顺子听到阿娘问出这话,也用希冀的目光看向李三娘,盼望着能得到一个正向的回答。
“自是能治的。”
李三娘这句话一说完,在场三人都大出一口气,尤其是英娘。
英娘心里想着,顺子除了床榻上不太行,其他方面可是好的很。
顺子是家里的独子,他老汉有一手编框的好手艺,当年也有眼光,送了顺子去私塾读书,顺子识字儿还会算数,现下是一家布料铺子的账房,一个月也有二两银子咧。
更别说,顺子他阿娘,勤快儿也不苛待人儿,自己在自家后院里种点菜,挑好的还能卖给顺子给联系的馆子里去。
顺子也老实,从不拈花惹草,挣得银钱一半给了他阿娘,剩下一半就给了她。
在英娘眼里,顺子是个能过日子的好郎君。
要是因着顺子不能生,自己也跟着不能生,还是有些遗憾的,抱养别人家的孩子终究不是一回事儿。
现下一听,顺子这毛病能治,那就好,那就好。
“我给顺子开一方子,回去吃上,待得半月后再来复诊。到时根据脉象我再给调药。另外,这吃药期间夫妻不要同房。”
该说的说了,该交代的交代了,李三娘才在方子上签了字,“我是新来的医师,”李三娘站起来指了指自己这边刚挂上的牌子后继续说:“我姓李,叫李明芳。这方子开好了,我先交由医堂的掌事看过后,再给你们拿去到药柜上抓药,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