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欠我的,你没有必要一次次帮我!”拓跋言站住,以背对她:“我不可能娶你……给不了你想要的!”
“哦……”朱璇恍然,一定是上次无叶和素素说的话吓到他了。
她微微一笑:“我也不可能嫁你!我这身子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别去害人了!我们是朋友……不管能活几年,我希望朋友可以做到死那天!”
“阿朱……”拓跋言长长叹了口气,终于慢慢走了回来,进门,伸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你看看我,我还有多长时间?”
朱璇看到他的脸,脸色都呈青色了,上面长出了毒瘤疙瘩,她心一跳,猛地对他叫道:“怎么现在才来?你知道不知道,你随时都可能死?”
“再帮我赢点时间,不用多,一年就够!”拓跋言诚恳地道。
“先坐下,我看看!”朱璇将他拖到椅子上,按下了他。
她的手有些急躁地抓住他的手腕,指甲不小心在他手上画出了长长的红痕,她都没现,平静了一下呼吸,给他把脉。
他的情况很严峻了,朱璇从脉象就能感觉出情况超过了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她不顾男女之嫌,摸上了他的腰间,触摸到那拱起的一团,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退后了几步才站稳。
这近半年多,拓跋言没来找自己施针控制,毒菌就飞速地成长起来,一时她气的不知道该打自己几下还是踢拓跋言几脚,才能让这毒菌恢复以前的样子。
“没办法了吗?”似乎看出她的懊恼,拓跋言轻轻问道。
“你说呢?”朱璇冷笑,挤出两个字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不起,让你困扰了!我走了!”拓跋言拿起面具往头上戴。
朱璇一见也不知道自己的火气怎么来了,猛地伸手一掌就把面具打落在地,就对着他吼道:“你给我躺到床上,把衣服脱了!”
面具掉到拓跋言脚下,他愕然地看向朱璇,被她这一嗓子吼的有些不知所措,认识了朱璇这么长时间,这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大的火。
那小小的身躯,是怎么吼出这样震耳欲聋的声音的?
“你真的不必为我担心!”拓跋言话还没说完,就见朱璇两颗眼泪滚了下来,他又被吓的住口了,这女人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
“我不是为你哭……我是为自己!我一直觉得,我能医好你,我也医好自己!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你要死了,那是不是告诉我,我也活不了?”朱璇边掉泪边叫道。
“不……我没这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太累……”拓跋言慌乱地说,他怎么不知道,这丫头每次给自己施针后都要在床上躺几天,她是真的为了自己心力憔悴啊!
“我不累,我只要我们都活着……你明白吗?”朱璇吼道。
“我知道了,阿朱,我听话!”铁血大男人实在不知道拿她的眼泪怎么办,笨拙地抓抓头,上前几步,伸手将她拥进了怀中。
“别哭了!”他拍着她的背,就像见过妇人拍孩子一般,她瘦小的身体在自己怀中颤抖着,才到自己胸部的头也压抑地轻颤着,最后,似乎妥协般轻轻靠在他胸膛上。
没有任何暧昧的气氛,他们就像一对孤苦伶仃的孩子,在给彼此一点温暖做安慰,好让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这次施针朱璇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针还没拔下来她就脱力地晕了过去。
拓跋言冷静地给自己拔下了针,将她抱到了床上,看着她小小的脸苍白一片,他怜惜地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去
了额上的汗。
“阿朱,你放心,只要我拓跋言活着一天,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你就算要我的命来偿还这份恩情,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就把命交给你……所以,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一定会努力地去帮你做的!”
拓跋言没等朱璇醒来就走了,他的生命已经是以天计算,他耽搁不起。
无叶和白素素侍候了朱璇三天,朱璇才醒来,两人在朱璇面前大骂拓跋言无情,朱璇只淡淡地说道:“别骂了,给我端吃的吧!吃完让阿水过来一下,我有事要她做!”
阿水是拓跋言送来的那些侍女的头领,有些朱璇不想让无叶和素素知道的事都交给她,两人虽然偶有不满,可是却从来不妒忌。
无叶赶紧给朱璇端来炖好的补药和吃的,朱璇吃完面色才好了点,就招阿水进去。
也不知道两人在屋里谈了什么,当晚阿水就带了几个侍女出谷了。
又过了几天,阿水回来了,和朱璇禀告了出去办事的结果,等阿水退下,无叶进去侍候,就看到朱璇把早已经尘封了很久的沙盘搬了出来。
“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无叶担心地问道。
朱璇微微一笑:“过些日子我要出门一趟,我整理一下这些东西!你们别管我,先休息去吧!”
无叶过去帮她把沙盘放好,擦干净才退了出去,她不喜欢这些东西,总觉得小姐一弄这个就神神鬼鬼的,还是不看好了,小姐想让她们知道,总会告诉她们的!
屋里,朱璇洗干净手,整理好衣服在沙盘前跪了下来,她先双手合在胸前,把几块兽骨包在其中,静默了一会,撒下了兽骨……
她闭着眼睛,听到兽骨落在沙上细微的声音,许久才睁眼看去。
这一看,她惊讶地睁大了眼,难以相信地盯着一块面朝北的兽骨,许久,她低低地笑出了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止我是异类,这世上还有你陪伴呢!你是我们的福星……启明之星……你将照亮我们的命运之路……我怎么没早现你的到来呢!呵呵……哈哈……”
外面还没休息的无叶和白素素都听到了她低沉的笑声,虽然有点怪异,可是熟悉她的两人却听出了她的喜悦。
小姐这是遇到好事了?
两人相视一笑,这次是真放心地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