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几家酒楼离早市不远,但这个时候酒楼都没有开门营业,她和杨凌只好一家一家去敲门。
但开始的几家,都已经在早市上买够了当天的菜品,表示可以买下她们的雉鸡,鱼就不要了。
一直走到那条商铺街的街尾,也没有要鱼的,曲小白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回头先把雉鸡给卖了。
她选了刚才瞧着比较实诚的一家店,敲开了人家的店门,“掌柜,这雉鸡我们卖了,也不多要您的钱,刚才不是说二十五文一只吗,这样,您要是把这四只都要了,我给您算二十文一只,您看成吗?”
店掌柜的确是个实诚人,看曲小白瘦瘦弱弱,穿的也很一般,出于可怜,说道:“好,这些雉鸡我就收下了,这样吧,看你们这些鱼也难卖出去,咱们这个地方呀,都以打渔为生,鱼不好卖呀,你要是便宜点呢,我就把鱼和山猪都给你留下。”
曲小白刚才在早市上,的确是看见满早市都是卖鱼的,想要卖出去都难,更别说是卖个好价钱了,她看着那些已经半死不活的大鲤鱼,很无奈:“好吧,掌柜的,这些鱼有二十多斤,这头山猪也有四五十斤,您看我们两个,他傻,我弱,我们维持个生计也挺艰难,您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吧。”
说罢,还掉了两颗泪珠子,用袖子抹了抹,抽泣了一声。
“成吧,连雉鸡一起,一共给你们三百文,你们看可以吗?现在这世道啊,我这店也不好做,能不能都卖出去,也还两说呢。”
“掌柜,本来,您能都买下来,我感激您还来不及,但我们昨晚辛苦了一夜没睡,才打了这么点猎物,还指着它们能换点粮食呢,您看,能不能再给加点呀?”
俗语说,开口三分利,不给也赔不了什么,这掌柜虽实诚,但价也压得够狠。
掌柜叹了一声,“唉,这年头呀,连年兵祸,都不容易,小娘子啊,我就再给你加二十文吧,你要再不满意,那咱们这买卖就不成了。”
“那好吧,那好吧。掌柜大叔,谢谢您。以后有好货,我们还送给您。”
“得嘞,我去给你们拿钱。”
掌柜进去,不大会儿便出来,拿了一串钱,交到曲小白手上,“三百二十文,你查点查点吧,小娘子。”
“不用,掌柜大叔,我相信您,您看着就是个好人。”
“你这小娘子,嘴巴比蜜甜,倒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曲小白羞涩一笑,“掌柜大叔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农妇,夫君又愚钝些,能维持口吃的,就心满意足了,哪敢奢望什么做生意啊。”
收了钱,和掌柜道了别,曲小白和杨凌又回到早市,买了些果蔬和早餐。她今天邀了赵元家的几个人的,总不能让人家去了干坐着。
早市上已经没有了朱长柏的影子,很多摊子也都次第散去,曲小白略略松了口气,心想着但愿这个朱长柏不知道她是谁,她可不想一天天的尽招惹麻烦。
麻烦来了她不怕,但天天尽是麻烦也恶心人不是。
回去的路上,杨凌依旧用小推车推着曲小白,小推车吱扭扭,到村子口大槐树下,曲小白让杨凌停下来,她跳下车,拿了在早市上买的一包水果,叩开了杨二河家的门。
出来开门的是杨二河的媳妇,金枝。
曲小白笑吟吟的,把水果递了上去,“嫂子,昨天亏了二河哥把我们两口子送回来,这点水果,不成敬意,请你们收下。”
曲小白一脸的笑容,却没想到金枝脸拉得老长,一脸的不待见,“我们家二河心善老实,不知道狐媚子勾引人的厉害,可别当老娘也是个心善眼傻的。你送的果子,我们可不敢吃,吃了可别中什么狐媚子毒。”
这没头没脑的一顿酸,让曲小白既尴尬又无语。
恰好杨二河从家里出来,老远就问:“谁呀?”待走到门口,见是曲小白,笑道:“原来是杨凌弟妹子,这么早啊,进屋里来坐会儿。”
金枝白眼一翻:“坐什么坐?杨二河你是不是赶了一趟车脑子就被狐狸精给勾走了呀?”
“你这婆娘胡说什么呢?谁是狐狸精了?”杨二河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但他是个怕老婆的,嘟囔得很小声。
曲小白尴尬一笑,“那个,二河哥,谢谢你昨天送我们回来,这点水果算是谢仪吧。我走了,杨凌还等着我呢。”
将水果塞到杨二河的手上,曲小白匆匆就走。
“不要脸的狐媚子,自己家男人傻,就来勾引别人家的男人!荡货!”金枝的骂声从身后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