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铁将军气宇轩昂地站在矮墙长,伸长了脖颈开始打鸣。
喔喔喔……
这彩翎大公鸡刚扯开喉咙想要表演一番自己的绝技,叫声却戛然而止,随后是铁将军凄惨的叫声。
只见梁余揉着散乱的发丝从屋子里走出来,他脚上只有一只鞋,另一只却是光着。
那只鞋子刚才被黑脸少年拿去砸铁将军,那大公鸡之所以惨叫,正是因为这少年人“暗器”之准,刚好砸中。
被弥漫着臭味的鞋子砸中,铁将军惊慌地飞上屋顶,冲着梁余不满地叫着,却也不敢飞下来,想来是平日里被黑脸少年打怕了。
“大清早的也不让睡个安稳觉,一天天就知道傻叫和满村里找老母鸡,早晚阉了你!”
梁余嘴里骂骂咧咧,翻过矮墙,从院中捡起自己的鞋子,扣了扣脚丫才将鞋子穿上。
待他穿好鞋子后钟鸣也被这两个家伙吵醒,他睡眼惺忪地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梁余后愣了下,问道:“黑子,你站在院子里干什么呢?”
黑脸少年咧着嘴笑道:“捡鞋子。”
钟鸣也没明白他的意思,打了个哈欠便开始洗漱,练字,而梁余无所事事地转悠两圈后问道:“鸣哥,你家还有米粮嘛?我去煮上。”
这一问,少年人愣住了,两人犯了难。
昨夜里宴席已经把钟鸣存的米粮用完,米缸里见了底,梁黑子是个吃了这顿不管下顿的主,自然也没留后手。
眼前出现个大难题,两位少年人没有早饭吃了。
无奈间钟鸣收起笔墨册子,问道:“你身上可还有银钱?”
“昨日进城买吃食花完了。”
梁黑子挠头傻笑,随后又道:“要不然我去隔壁王大娘家借点米?”
正当两位少年人商议对策的时候,耳畔边传来马蹄踏地之声,只见远处跑来四骑,身后还带着辆马车。
麻衣少年人抬头望去,银光闪闪的细鳞甲格外显眼,少年人一眼便认出正是杨延朗麾下的细鳞骑。
几息后,四名兵骑来到少年人的小院前,领头的兵骑立即翻身下马,跪到少年人面前拱手道:“小的奉校尉大人之命,前来给钟少爷送东西。校尉大人托小人告知少爷,他这两日要忙于公事,无法亲自送到。”
少年人瞧了眼他们身后的马车,只见其上被褥,米粮,肉食,青菜,应有尽有,只要少年人能用得上的,基本都送了过来。
拍了拍额头,少年人这才记起来,叔父昨夜来时便说过要给自己改善生活。
想来上将军也是极其上心,昨夜回家便让人准备好,一大早便差遣人送过来。
还没等钟鸣言语,梁黑子就蹿上前去,摸摸马车上的东西,咧嘴大笑道:“鸣哥,我们这是真发达了,校尉大人这叔父你不白认啊!”
钟鸣没搭理他,只是摇摇头,随后对兵骑说道:“劳烦各位大人了,麻烦大人回信帮我谢过叔父。”
兵骑诚惶诚恐答道:“小的领命。”
而那边梁黑子已经指挥人开始往里面搬东西,兵骑不止给钟鸣带来那些日常用度之物,还给少年人带来了十锭白银的日常花销。
最令钟鸣满意的是,上将军没忘记答应钟鸣的马匹之事,还给他牵来匹枣红色的骏马。
这马名为火烧云,是上将军早年所骑,是匹老马了。
火烧云年事已高不适宜上战场,但老马识途,性情也温顺,不似那些正值壮年的烈马般脾气暴躁,刚好给少年人学骑马所用。
待到搬完东西,钟鸣取了锭白银,想给几位兵骑点酬劳,但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收。
想来是上将军平日里治军严谨,他们不敢受贿。
几位兵骑临走前还道:“为钟少爷办事是小的荣幸。”
送走细鳞骑后,钟鸣走进屋子,本就不大的小屋更加拥挤,满满当当都是送来的用品。
梁黑子正切了块牛肉,放进锅里与白米一起煮开,嘴里不住叨念道:“发财了,鸣哥,我们发财了,你这是傍上大财主了!”
钟鸣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你快些煮粥吃,不要再叨念了,念地我头疼。”
梁黑子嘿嘿一笑,低着头继续煮粥。
等牛肉粥煮好后,两人开始吃早饭,期间钟鸣还问道:“黑子,你是不是放了什么别的东西,我感觉这粥怎么有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