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会阴沉着脸,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此刻他全身弥漫着凌厉的杀气,这就是他的回答。
他慢慢向着祭落华走近,一面贪婪地注视着祭落华手中的秘笈。他一向是个不轻易表露情绪的人,但此刻,他那炽热的目光几乎可以使人燃烧,足见,他对秘笈渴望欲得的程度何等强烈。
祭落华慢慢地将秘笈收了起来,他不明白,阿会从哪里得知这秘笈的重要性。
随着阿会越来越临近,他知道了。
必定是阿会的伴生蛇有一种神秘的直觉,能够感知笑傲江湖秘笈的神奇之处。
现在这条蛇已经松开了咬住阿会头发的嘴巴,身子盘曲在阿会的脖子上,伸直头,也同阿会一般,贪婪地注视着笑傲江湖秘笈,等祭落华收好了秘笈,那条蛇就直盯盯地瞪着祭落华。
祭落华凝神戒备,浑身毛骨悚然,同时被这两个怪物盯着,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阿会每靠近祭落华一步,他的杀气就强烈一分,直到他的杀气升腾到了最高点,他停下了脚步。
但是他的这一停步是急剧奔跑的前奏,之后就是疯狂的绕圈,九宫步是万象功的基本,此刻他围绕着祭落华急速地转圈,整个人滴溜溜地围着祭落华转个不停,几乎足不点地而行。他当然知道祭落华是劲敌,所以一上来就抢先采取攻势。一时间,先是踏掌连续进攻,迎招踏祭落华头面胸,坐身踏其腰胯肚,回身腋踏不留情,迅捷阴毒的撩阴反踏,刚柔相济的无极踏掌源源不断地围绕着祭落华攻击。
祭落华被他带动,也走了九宫步,跟着对方旋转起来。本来他被对方带动,处于劣势,但他身捷步灵,随走随变,与对方交手时身体起伏拧转,敏捷多变。“形如游龙,视若猿守,坐如虎踞,转似鹰盘”。身法拧、旋、转、翻,圆活不滞。竟然逐渐占据了主动,越转越快,竟变被动为主动,脚下不停,阿会的转圈已经反被他控制。同时手上开展推、托、带、领、搬、拦、截、扣、捉、拿、勾、打、封、闭、闪、展诸多手法,将对方的踏掌一一化解。
阿会脚下一顿,又开始了走反八卦步,同时手上开始穿掌攻击,平穿掌如猛虎下山,双穿掌如二龙吸水,探身掌如白蛇吐信,回身掌如蛟龙入海,源源不断,滚滚而来。祭落华手随步走,推托带领、搬扣劈进、穿闪截拦、拧翻走转、刁缠捋钻、按摇撞踏、粘粘连随不断发出,将对方凌厉狠辣的招数尽数化解。
百忙中,阿会右臂外旋向后下画弧,上体右旋,右臂内旋,右手向右砍掌,两掌心相对。右脚外摆调顺,归于行桩圈线。两手翻动时,好像两手抱着一个圆球进行翻动。一个“狮子滚球”横砍掌猛然袭击,祭落华左腿进步,扣过步,向右转体,在重心移动的同时,右前臂内旋.右手勾手屈腕.经右侧腰向上钻掌。左手随转体而动,左前臂内旋,化解对方的“狮子滚球”攻势,同时钻掌结结实实打在了对方胸膛之上。
阿会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象稻草一般摔了出去。“砰”一声巨响,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祭落华冷笑一声,一步步走过去,准备再一掌结果了他性命。
面临生死关头,阿会并没有露出畏惧之色,反而脸现亢奋之色,他大声道:“灵蛇反哺,神人附体!”说完念念有词。
祭落华当然不知道龙戎人的种种诡秘之处,他只要再踏一步,再出一掌,阿会就会毙命在他掌下。
祭落华和阿会并没有仇,现在要取他性命,祭落华还有点犹豫。可是想到笑傲江湖秘笈的秘密,以及他方才残忍地杀死了自己的同胞和同门,祭落华一咬牙,决心已下。
就在这时,阿会一口咬住了自己平时奉若神灵的伴生蛇,嘴巴还在不停地抽动,赫然竟是在吮吸伴生蛇的鲜血。龙戎人以蛇为图腾,从来就是把自己的伴生蛇当作祖宗一样伺候,现在的这一幕可大出祭落华的意料。
随即,阿会松开嘴巴,满嘴都是鲜血,他大声道:“神龙,赐给我力量!”
说来也真怪,他吮吸了自己伴生蛇的鲜血后,整个人气质完全大变,到底和以前相比,哪里不同,祭落华一时也说不上来,只不过,隐约感到,他的那一双眼睛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而似乎是那一条伴生蛇的眼睛,充满了凶残、狠毒和没有人类的感情。
只听阿会用非常生涩粗哑的嗓音道:“神蛇炼月!”
他左脚蹬力,上体朝右转呈右弓步的同时,左拳下压收于腰际,以鼻快速吸气之际,右拳急力向右侧上猛转,呈拳心向上时,闭气内旋腕使拳心向下。接着,右拳一收,左手快力朝右前打出,肘臂不可伸直,以屈蓄为准。继收左拳打出右拳,再收右拳打出左拳。如此连环三拳,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莽苍野蛮的气息。
蛇灵拳!
祭落华当然知道这拳法,魔道十二种妖拳之一。
蛇灵拳是模仿蛇而创出的拳法,但是魔教的武功与正道不同,它一般借助从蛇身上提炼出的丹药来辅助修炼,可此时,阿会更直接,他直接吸食蛇血,来激发自己的蛇灵拳。
现在看来,阿会已经不是人,是一条蛇。
只见阿会以半马步、跑步、丁步、独立步、弓步和麒麟步为主要步型,步活而桩实。蛇嘴拳点打穴道,蛇头拳钻人缝隙,蛇信掌直劲刺击外同时劈、削、切、扫、压、拍。
毒蛇撞珠势撞打敌方眼球,毒蛇捅穴势捅打敌方咽喉,毒蛇捣海势向下捣打敌方下阴。蛇形箭拳箭面势、蛇形箭拳箭眼势……各种怪招层出不穷,如同一条条毒蛇猛扑过去,祭落华节节后退。
眼见祭落华不敌,阿会终于露出狞笑,步步紧逼。
祭落华已经退无可退,身后就是一陡峭的悬崖。
祭落华终于反击了,依然是用的万象功。
只是一招,但看起来如同毒蛇一般凶残的阿会仰面倒了下去。
他瞪大了眼睛,露出极度恐怖的神色,喃喃道:“万象归宗!你怎么会万象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