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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锻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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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家长老在谈论“韦编三绝”和十字劲的同时,祭落华也在忘我地练习着这两种武功,这两种功夫他当然已经非常纯熟,但依然在勤练不辍,为的是早日突破。

年关将近,祭家上下一片忙碌景象,下人们忙着采购年货,杀猪宰羊,祭家弟子们更是勤奋,为的是年终比武能有一个好的名次,能博得长辈们的欢心。

祭家长老们暗中调查祭落实的死因,也对外封锁祭落实死亡的消息,为的是安心过一个好年,一切等过年之后才会有更大的动作。

忙碌是不分彼此的,胡家也是如此,胡家是生意家族,年终主要是盘点各处店铺的账目,看看一年来盈利了多少。

现在注意祭落华的人当然更少了。

祭落华被废除武功之后,祭落石来找过他几次,极尽嘲讽之能事,当然不敢动手打他。祭家作为武林世家,严禁祭家弟子向不会武功的人动手。不管怎么说,祭家在这一点上,还是保留了武林世家的风范。这也保证了祭落华那一段时间内,没有遭到祭落石过分的侮辱。

所以在祭家,祭落华最大的仇人仍是祭落天,他时刻想着复仇。

至于祭落实,那也没有办法,祭落华本不想杀他,可是当时形禁势格,不得不然。事后他也难受,虽然平时兄弟们之间关系并不融洽,可是祭落实罪不至死,要不是为了防止秘笈和怪虫的秘密外泄,他当然不会下重手。

祭落华现在正在全力冲破易筋境的壁障,以期尽早跨入锻骨境。

他一方面加紧时间练武,一方面到深山寻找年兽,利用滴髓坟吸收年兽的气血精华,但是到了紧要关头,他发现,年兽的气血精华已经对他帮助不大,效果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不但是年兽,即便是用名贵的药材浸泡,草药淬体的效果也是乏善可陈。

看到他把大把的名贵药材象用胡萝卜青菜那样糟蹋,小胡心疼得要命,赶忙去向胡百万汇报,谁知胡百万对此反应很冷淡,淡淡地道:“由他去吧。”

对外力作用不大的情况,祭落华特地到藏经阁翻阅了相关书籍,才有所了然。

锻骨境是学武者一个很重要的分水岭,如果没有武骨,一个人终其一生,再怎么勤奋,也不可能进阶到锻骨境。而一个人一旦进阶到锻骨境后,体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内气逐渐渗透到人的骨骼当中,对他的身体起着极大的重塑作用,同时各种外力的辅助已经极为有限,今后的发展全靠自身的努力。

看到这里,他不再到血虎山吸收年兽的气血精华,将秘笈藏好,专心练武。

这天深夜,他正在练武,忽然身上骨骼咯哩嘎啷、咯哩嘎啷乱响,全身每一个骨节均爆竹般响起,一连串响个不停。周身骨骼发热发胀,浑身似有一股内在的雄浑劲力在汹涌鼓荡,他精神随之一振,周身毛发更有伸长直竖之势。

他大喜,拳谱中说“毛发如戟生钩,气血鼓荡能闻”即是锻骨境的重要特征。

此刻,对十字劲的发放,体会更深。十字劲更深的是“神游八极”、“经纬六合”、“天人合一”、“六面浑圆”的内涵和意境。

此刻他头顶项竖,如顶青天,脚踏大地如踏黄泉,含胸拔背、松肩塌胯、气沉丹田,身型成六面浑圆状态。双手虚抱,如抱婴儿,心念神驰,复归婴儿。

此时,他面带微笑,双手似乎有着无穷的力气,两肘能顶倒大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气沉丹田,神游八极,领气周流全身,达到气足神完。他的腰灵活如车轴,四肢如柔软如丝绳,以腰脊的转动带动四肢滚钻缠绕、扭旋拧搅。

他现在出拳发招,与过去有着很大的不同,哪怕最直接最中宫直进的一招,似乎都带了那么一点弧形。至于其他迂回侧进的招式,更是一环套一环,几乎全是在画圈。

此刻,他的腰脊就是总轴,四肢百节就是众多的齿轮。他出拳越大越快,出现越来越多的圈子。他整个人是一个大圈,手是一个圈,脚是一个圈,臂是一个圈,肘是一个圈,腿是一个圈,均可缠人拿人。

他的身子已经变成了一个飞速运转的巨大陀螺,看不清他的面目,他越转越快,最后竟拔地而起,一个“一鹤冲天”,升上去足足有十几丈高,在空中一个姿势非常优美的转折,然后徐徐落下。

在他站立的地方,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直径手臂长的圆圈,圆圈外密密层层地铺满了碎叶残枝,这全是他方才练功以蛮荒功中最深奥的“缠丝劲”搅碎的。

此刻,“缠丝劲”圆满大成。

他转向一颗大树,伸手一插,手指直接插进了干枯的树干中,如插棉絮豆腐。

锻骨境武者,骨髓饱满,骨生棱,骨如铁石刀锋,所以插树如插棉絮豆腐。

现在他已敛气入骨,骨,筋,髓,周身之精气神皆满无微不至,且充沛而神化之功过人。

他不但骨骼出锋,而且清逸潇洒,武人现文相,气质亦随之变化,给人以超凡脱俗、脱胎换骨之感!

经过多年苦练,祭落华终于踏入了锻骨境,成为二流武者。

锻骨者,骨体坚如铁石,而仪容气质,威严似泰山。他现在虽然看起来比过去更柔和,但是脚步轻盈,步履从容,其内劲,必暗必寸,微动即可摧人,自然而然形成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这两种气质的混合,使得他起来与过去有着更大的区别。

“祭落天,”他沉重地吐出三个字,缓缓地道:“该到了清算了的时候。”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度量宽宏的人,以往实力不够,他只有隐忍,现在已经踏入了锻骨境,复仇之心更加炽热。

他快步下山,现在他功力增长,心情愉快,几乎只用了平时一般的时间就到了山下。

虽然已经深夜,但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亢奋无比。

向强者迈进了一大步,他如何不亢奋?

摆脱蝼蚁的生涯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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