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保出剑本来就快,此时一心取木青羽性命,出手更加狠辣。木青羽一下子被打了个手忙脚乱
。沙小蛮见状,知道不好,她早已用黑布蒙面,当下先抬手嗤地射了一支袖箭,又再纵身而出,踢倒木青羽身旁一名刺客。
胜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到破空之声,知是袖箭,急忙闪身避过。他见不但木青羽这小子前来捣乱,而且又再加上一个蒙面人,暗中发袖箭相助,虽然威力不大,总是不可不防。又见沐王府侍卫越来越多,越拖下去越是不利,暗暗着急。当下弃了木青羽不顾,纵身而起,一剑直向沐天波刺去。
沐天波身旁虽有数名侍卫卫护,却被三四名刺客拖住,无遐再挡胜保这一剑。何况他出手何等之快,只是一转念间,剑光已到。
木青羽得林之骥吩咐,自是全力保护沐天波。见势不妙,也是不顾一切抢上前去,挥剑挡格,全然不理会正有两名刺客扑向自己。
沙小蛮见木青羽丝毫不顾自身安危,不禁吃了一惊,急忙射出一枚袖箭,一名刺客脖颈上正着,受伤倒地。但另一名侍卫的刀仍然直劈下去,直奔木青羽后肩!
木青羽挡在沐天波面前,虽然格开他这一剑,但身后一名刺客砍来的一刀,却终于未能躲开。后背中刀,痛得他向前扑倒。
胜保功败垂成,大是恼怒。还待上前刺杀沐天波,不料杨世英等人已经赶到。木青羽见大师兄杨虎也来了,顿时大为宽心。
杨虎一剑向胜保刺去。胜保回剑一挡,见援兵到来,便不再恋战,率众亲兵杀开一条血路,从华亭寺后山逃走。山中林密路陡,沐府侍卫又不知对方虚实,何况保护黔国公要紧,便未着力去追。
杨世英见黔国公无恙,放下了心。又见木青羽竟然在这里出现,而且舍身救驾,中刀受伤,又是惊讶,又是心痛。
沐王府众侍卫都已赶到,清理现场,见死伤了十来名侍卫,却只杀死三名刺客。众人都既惊且愧,杨世英却捻须沉吟。
沐天波得木青羽相救,亲自前来看望他伤势。得知这少年竟是杨教头的弟子,不禁大是感动,叹道:“杨教头自祖辈已来,历经数代,所传弟子都担当我沐府侍卫,忠勇可嘉。就连尚未出师的少年,也如此舍身相护,真是让人敬佩。”
杨世英道:“能得国公爷嘉许,实是我这弟子的造化。木青羽,还不拜见国公爷?”
”
林之骥一直跟在沐天波身边,见状忙道:“木青羽,快向国公爷请安啊。”
沐天波微笑道:“不妨,让他好好休息。嗯,你叫沐羽……你也姓沐?”
林之骥道:“他姓树木之木,非是与国公爷同姓。”原来沐姓在云南并不多见,若是姓沐的,多半跟沐王府都有些亲源。
沐天波点了点头,道:“杨教头的弟子,当真满门忠义。这少年长大了,说不定也是我府中侍卫呢。”他这样一说,自是暗示木青羽师满之后,可以进沐王府做一名侍卫了。得黔国公开此尊口,在旁人看来,可算是莫大的恩宠了。
杨世英和林之骥听了,都是大喜。杨虎在旁听到,也满脸堆笑,轻轻拍了木青羽肩上一掌,说道:“师弟,国公爷特许你进沐王府,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你还不拜谢国公大恩?”
“多谢国公爷。”木青羽只是双手抱拳,行的是江湖上的礼数。
忽然世子沐昊走了近来,见到木青羽,先是一愣,随即醒起,怒道:“你就是杨教头的弟子,那天是不是你前来捣乱?”
木青羽看了沐昊一眼,知道是躲不过去了,正要直言承认。忽然沙小蛮走了近来,道:“不错,那天还有我。”
沐昊又惊又怒,虽然那晚木青羽和沙小蛮都蒙了面,但身形一看就错不了。当下喝道:“你们好大胆,居然敢……”
沙小蛮却笑道:“世子,我们不是说好的,那天晚上的事,谁也不说的么?你若说了,我们也把那晚的事,好好说给大家听。”
她从木青羽嘴里,得知那晚世子骗林心儿进府,意图不轨。料想他必定不愿当众承认此事,于是就以这事为要胁,赌一赌世子敢不敢当场撕破脸皮。
沐昊一怔,不禁瞟了林之骥一眼。他自是知道父亲对林先生十分器重。若是被他知道林心儿险些被骗奸之事,只怕大为不妙,自己必受责罚。当下忙道:“那天的事,我倒忘了……既然如此,那就谁也不说好了。”
沐天波心头大疑,瞪了沐昊一眼,喝道:“你又搞什么鬼,有什么不能与人言的?”
沐昊一笑,说道:“不过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不说也罢。”沐天波叹了口气,道:“小孩子的玩意儿,哼,你还小么?快到而立之年,却还如此孟浪。为父当年,早已是朝廷重臣。哪像你,整天无所事事?”
沐昊低头不语。
沐天波摇了摇头,他对这个儿子实在是放心不下,自小就浮浪无行,换了许多老师,仍是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忽然有侍卫来报:“寺外来了几个人,说是蒙自沙土司的手下,抓到一名细作,特地送来沐王府,请黔国公发落。”
沐天波一怔,便说有请。不一会儿,只见几个戎装军汉押了一个青衣汉子进来。木青羽和沙小蛮见了,险些惊呼出声。那个青衣汉子,却在蒙自城外的龙宝洞里见过的。这人是武定土司的手下,跟胜保带来的亲随悄悄见面,不料却被蒙自土司府的人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