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马高兴不但认识,而且是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因为这三个人几年前就应该是死人了,可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这三个人几年前由于杀了大运帮的人,夺了大运帮的货,早已被钱八爷命冯一福领人杀了!
如果屋内是冯一福的话,也许马高兴也不会如此吃惊,但明明已经死了好几年的人突然出现,叫马高兴心底如何平静!
为首的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头发有些微秃,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马高兴阴深深的道:“怎么小马?老朋友了不认识了吗?”
这人一开口说话,马高兴更加确定来人就是当年就应该早已死了的人,马高兴不由心底又是一寒,暗道:看来这冯一福几年前就已经有叛逆之心了,可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这一点,马高兴都不得不佩服冯一福隐藏的深!
马高兴没有搭理秃头,而是恨恨的看了一眼泥鳅道:“想不到连你也出卖我?”
泥鳅嬉皮笑脸的道:“这些年你说你那么风光,今天我终于有机会风光一把了!你说我这么做,不也是没办法嘛!何况,这次之后,冯帮主答应我接替他的位子,所以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像小时候一样忘了吧!”
被四人合围在中间的马高兴铁青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恨恨的看着这些人,没有知道马高兴的心里有多伤心……
被朋友出卖的感觉又有几个人知道,那种痛苦就如万剑穿心般令人绝望!
马高兴的拳头紧握,似乎随时打算拼命,因为他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报仇,所以马高兴连绝望的心思都不敢有,因为那样会影响他的斗志……
蓦地!
秃头的中年人眼中杀气一现,嘴角浮起一丝残忍的笑容道:“动手!”
秃头用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极其迅捷的刺向马高兴的咽喉!
而左侧的另外一个人用的是一柄乌漆馬黑的铁钩,悄无声息的袭向马高兴左肋!
右侧的人用的是一柄刀,雁翎刀,当头劈向马高兴的脑袋!
而泥鳅则自腰间拿出了一把又细又小的匕首,可没人怀疑这细小的匕首不能要了人的命!
这四件武器只要有一件落在受了伤的马高兴身上,马高兴都难免会命丧在这破落的小屋中!
马高兴突然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秃头和另外两人心底不由一愣,心道:这人莫非疯了,这时还笑得出来!手里的武器却没有半分停顿!
血激飞,三声带着几分不相信的惨叫传来,秃头和另外两人都已倒了下去,只有秃头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另外两人竟已都已经死掉了,眼里尽是不相信的神情!
泥鳅是刺出了匕首,而且又快又狠,不过却是一下就杀了那个用雁翎刀的人,在用钩子的人惊讶的目光里,小马马高兴一剑刺入了用钩子的人的咽喉,秃头虽想反抗,可还是被马高兴刺了一剑,又被泥鳅划伤了左肋,要不是他的剑也足够快,刺了马高兴一剑,令马高兴那一剑有些偏差,此时秃头就和另外的两个人一样早已死了!
秃头不甘的看着泥鳅道:“为什么?”
泥鳅理都没理他,而是上前扶住了又受了伤的马高兴,马高兴似乎疲累至极道:“谢谢你!泥鳅!”
血自马高兴的伤口流出,泥鳅看着心底有些不忍道:“先别说话,都是多年的兄弟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接着泥鳅回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秃头道:“你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死么?就是因为你们足够笨,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所以你们死的不怨!”
奄奄一息的秃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干张了几下嘴,便已气绝身亡,眼里都是满满的恨意,可是这些都已不重要,因为他已是一个死人了!
破败的屋子里鲜血的味道很浓很重,可马高兴的眼中已全是泪水,那种眼泪马高兴本不想流下来,可是还是流了下来,眼泪冰冷可马高兴的心却是热的,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流血,马高兴此时竟感觉不到一丝痛楚,他已说不出话来,眼里尽是激动不已流下的泪水……
泥鳅哈哈一笑道:“多大的人了,还流眼泪,这可不像你呀!”
马高兴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泪水滑落,这一瞬从生到死的巨大转变,已在马高兴心底燃起了新的希望,那是对世上一切美好一切的希望……
江水奔流,不知从何开始,又将流到何处,翻起的浪花似乎要将这世间一切的浑浊带走……
一叶扁舟,随着江水起伏,阳光斜斜的落在舟上两个人的脸上,一个虽脸色苍白身体几处都包裹白纱似乎极度虚弱的人躺在小舟上,可他的眼中依然充满了希望,另一个人坐在小舟的尾部,专心致志的操控着小舟的方向!
伤重的当然是马高兴,另一个就是泥鳅!
马高兴和泥鳅都无心欣赏此时两岸的美景,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逃命!
因为马高兴和泥鳅都知道,已滴水不漏冯一福的秉性,如果午时没有收到消息,那么冯一福一定会动用两岸大运帮的势力来围捕二人,毕竟这时不杀了马高兴,很可能会给冯一福留下致命的麻烦,这一切马高兴和泥鳅都明白,所以泥鳅走时一把火烧了自己的房子,望着跳动的火苗一点点吞噬掉虽有些破落的房子,两个人都知道这时只能和冯一福比谁更快,因为只有快两个人才有可能活命!
可马高兴和泥鳅没有想到的是,冯一福居然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候发出指令,令二人也有些困惑,因为这绝不像冯一福做的事!
可就偏偏发生了,所以二人及时脱出了大运帮控制的地方,并顺利的上了岸!
其实冯一福又何尝不想杀了马高兴和泥鳅呢?
只是负责打探消息的人刚刚见到冯一福还没有来的及说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冯一福的屋子里,看见这个人,冯一福连忙用眼色告诉手下人先下去,因为冯一福不想被这个人知道自己的事!
虽然冯一福恨得牙根都痒痒,可还是不得不露出笑意来招待这个人,也正是这个人的出现救了马高兴和泥鳅,要不是这样,即使马高兴泥鳅二人想脱身,也不免会留更多的鲜血……
这个人是谁?
会令滴水不漏冯一福如此呢?
这个人只是一个面目有些沧桑浑身酒气的中年人,他的眼睛却没有因为喝酒少了那一份应有的精明,他看着冯一福的眼神不禁令冯一福不由有几分心虚,似乎此人一眼就已经将冯一福心底的秘密看破!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酒鬼雷动天,雷动天没有南宫傲雪和雁北回的定力,在得知钱八爷死了,还可以如此的淡定,所以雷动天就来了,他必须亲眼看看这个接了钱八爷位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因为这牵扯到扬州武林的态度,准确的说是会不会给龙飞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雷动天不得不来,也不能不来,因为雷动天本就是这样的人!
这些不光雷动天明白,其实南宫傲雪和雁北回又怎会不知道雷动天要做什么?
只是南宫傲雪和雷动天不能阻拦,而且也没有阻拦的理由,更何况二人明白这件事即使拦了,也没有用,因为雷动天并没有错!
倒是滴水不漏冯一福看着无声无息就可以突破暗哨的一身酒气的雷动天,心底不由暗道: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雷动天当然不简单,又怎么可能会简单?
一个有南宫傲雪和龙飞云那样的人是朋友的人,又怎麽会简单?
虽然之前冯一福从未见过雷动天,可能不动声色的突破十几道暗哨令自己毫无察觉,这一点已足以令冯一福暗生警惕,毕竟此时马高兴还未死,大运帮还有变数!
所以冯一福只有笑脸相迎,打着哈哈道:“老兄好本事,竟可无声无息的来到这里,实在令冯某人佩服!”
雷动天没有说话,而是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依旧目光凛凛的看着冯一福!
冯一福被雷动天看的不由心底有些发毛,可面色不变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是雷大侠吧!只是不知此时雷大侠到此为了何事?”
雷动天又喝口酒道:“冯兄果然好眼力!我此来只是听说钱八爷不幸遇害,想起昨日与钱八爷一会,连杯酒也未喝,心底不免有些怅然,故而今日不请自来,只为送钱八爷一程!”
雷动天说的话,冯一福当然不会相信,连一个字也不会信,可冯一福毕竟是冯一福,但见他虽脸上带着笑意,眼里却露着极大地哀伤道:“义父不幸招恶徒杀害,我此时已是方寸大乱,想不到雷大侠竟如此高义,这时还会前来!”
雷动天如何听不出冯一福话里的意思,就是现在冯一福没有时间招待雷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