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堡已被烧为灰烬,江湖上的人怎能想到不过短短数月,江湖的两大门派上官堡和碧海庄竟落得如此下场,他们又纷纷好奇是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夜,又是深夜。
只有在深夜里,才能听到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此时在商雅镇一家豪华的酒楼里,正有一对男女在秘密交谈着。
“这件事,你还满意吗?尹大小姐。”林高帆淡淡道。
嘻嘻...尹月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在别人出乎意料,毫无防范之时,一举出击,这才是最正确的时机。”林高帆道。
尹月雪望了林高帆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城府?”
林高帆冷笑几声:“跟你们这种人在一起,傻子也学精了。”
“你就这么轻易地了结了他?”尹月雪道。
林高帆耸了耸肩:“留不留他,对我全无影响,在我眼里,他早已是个废人。所以我将他的命交在你手上,只不过尹大小姐怕夜长梦多,我这才用他的扇子了结了他,这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我很讶异黄钟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他来的可真是时候,晚一点,他的妹妹就没命了。”尹月雪道。
林高帆笑了笑并未作声。
尹月雪失声道:“难道是你?”
林高帆不知从哪也弄了一柄扇子,轻轻地摇着:“好戏当然需要好角;若是碧海庄庄主都没有来,那这出戏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尹月雪笑了笑道:“不管这出戏演的如何,享受的总是台下的人。”
“你说的不错,就凭这句话我便要敬你一杯酒。”林高帆说罢已将手中的酒灌入了口中。
尹月雪已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只可惜死的是南宫沐。”她似是怜惜,又显出幸灾乐祸的样子。
林高帆脸上的悲伤转瞬即逝,他缓缓道:“我确实想到一个人在绝境中竟能激发那样的潜力,也没有想到她会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尹月雪摇了摇头:“其实你并没有打算要了乐羽的命,南宫沐死的可算冤极了。”
林高帆盯着尹月雪,忽然笑道:“你倒是聪明的很,我的确目前还不想要他的命。”
“这么好的绝佳机会却只死了一个,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尹月雪道。
林高帆露出鄙夷的眼神:“你难道认为我引黄钟前来是为了杀他吗?”
尹月雪却也不恼:“一网打尽岂不更好?”
“他们又何必让我去动手?我又怎么能成为杀人凶手呢?”林高帆轻轻地摇着手中的聚骨扇,仿佛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
“原来你是想让他们引火烧身;既然要烧,当然不能烧的是尸体了。”尹月雪有些发毛,林高帆究竟是怎样的人。
林高帆并不搭话,似是觉得她现在才知道,实在太蠢。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顾曦的?”尹月雪道。
林高帆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你是谁,只是一个人出现的时机太过牵强,就往往会被人怀疑。我想尹大小姐大概忘记了我姐姐与闻乐羽和顾曦都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我小时候喜欢跟着姐姐,对她们自然也是了解。顾曦走后,姐姐也没少伤心难过,搬到广州之后也时不时与我讲些儿时与顾曦的事情。”
“好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尹月雪不耐烦地打断了林高帆的话。
“乐羽也曾跟我讲过遇到你的情景,他说你的左脚脚腕处有一个一寸的疤。他之所以一直认为你是真的,是因为故事可以编,挂饰可以相同;但伤疤却不能伪装。即使是伪装,也不会如此相似。”林高帆道。
“哦?那你说说我是如何知道这个疤在哪里,又是如何知道那挂饰的呢,这挂饰总不该有假吧?”尹月雪道。
“那时候我也以为你就是顾曦;直到有一日,我无意中发现了骆锦枫的左脚脚腕有一个相同的疤痕。”林高帆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尹月雪面色如铅,开始紧张起来。
“你当初一定觉得左脚脚腕是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所以才没去毁了她的疤痕。”
林高帆笑了笑:“我也知道你做事还不够狠,否则你就是唯一的顾曦了。”
林高帆缓了缓道:“这样的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商雅镇,又与我说了那样的话,我很难认为这是一个巧合。不过那时候谁是顾曦与我毫无关联,只是在四川唐门一事中,你太过心急,露出了太多破绽,虽然有些破绽你是故意而为之,但也让我查出了你与上官堡有牵连。”
“你早早地设计好一切,取信于乐羽,借他的手除去了唐门。你本不必除掉乐羽,因为你若是问他拿,他也会将那两块玉璧给你。你之所以想杀了他,便是想独吞那两块玉璧,造成死无对证。”
“况且他若一死,你可加速掌控天山,说不定还可以摆脱上官徵的控制;只可惜我出现了,让尹大小姐未能如愿。”林高帆淡淡道。
“呵呵,你也太抬举上官堡了。”尹月雪冷冷道。
“上官堡有今天的地位,自然不必我去抬举,只是我低估了你而已。”林高帆不慌不忙道。
尹月雪眉头紧皱,正思忖该如何应答。
“我想当年顾曦突然西迁的原因,你也应该很清楚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用我继续说下去了吧?”
尹月雪大吃一惊,林高帆知道的确实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呵呵,众人只求病愈,却无法接受医道本与生死结缘。其间许多事本就超出世人所想,甚至于离经叛道。生或死乃天命,而一些偏偏要打破天命不可违之铁律,那么自然须承受逆天的后果。”林高帆冷冷道。
“你...你不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尹月雪道。
“尹大小姐是聪明人,凡事说的太透,反而失去了韵味。”林高帆已站起了身,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