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围观的人听到李天然的话都吓一跳。
溪中县只是一个小县城,对于绝大多老百姓而言,一万块几乎是半年的收入。
“这画是镶了金?还是镶了玉?就敢卖一万?”
“用半年的收入去买一副画,只有傻子才做这种事吧!”
“成本加起来都不到三块钱!贩毒的利润都没有他高!”
……
小县城巴掌大的地方总能遇到相熟的人,三三两两对李天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天然却淡然处之,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将自己的蒲团放在地上,在蒲团上面闭目打坐。
暗中进入神级画家训练空间。
瀑布下。
李天然将《天柱山居图》又画了一遍。
黄公望见画后颇为安慰,指点了几个细节的地方,再又开始讲述山水意境。
看热闹的人瞧李天然闭着眼睡着了,仿佛用拳头打在空气上没得到回响,自觉很无趣又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下午。
李天然坐三点钟的大巴,又回到了天柱山太乙观,将带回来的《天柱山居图》,在做饭的时候做点火的引子。
吃完饭。
李天然在神级绘画空间里,待了几个小时就是几年的时间,期间得到黄公望悉心的指点,对绘画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又重新画了一幅《富春山居图》。
笔墨变化自由苍润洗练,意境虚无缥缈优美动人。
不仅画出了天柱山、落凤湖、金沙江的旖旎风光,还表现了山水内在的生命。
整个画面。
似融有一种仙风道骨之神韵。
早上。
李天然修炼完通天神眼,再次下山走到附近的老井村,坐唯一的客运大巴去县城里。
在铜仁广场。
昨天相同的位置。
李天然又把自己的画挂起来卖了。
“哟!昨天那道士又来了!”
“我来看看啥画敢卖一万!”
“鉴宝节目看多了吧?啥画都当古董卖了!”
“你是当自己的齐白石还是徐悲鸿啊?你干脆去摆摊算命吧,兴许能被你蒙到几个钱!”
……
嘲讽李天然画的人,根本就没认真欣赏。
只是喜欢站在道德、智商的高点来享受指责、评判其他的人快感。
这种情况下。
有少数人喜欢李天然的画,但只能在人群中保持沉默。
“道长……,我挺喜欢你这幅画的!但你真地要卖一万吗?”
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蹲在地上看了许久,眼神中的犹豫渐渐地消散转而开口问道。
李天然摇摇头。
青年喜出望外,“哈哈,我早说道长你是开玩笑的!你这幅画的确很不错,但怎会开口就喊一万呢?我给你一千块,你把这幅画卖我,行吗?”
“花一千买一副画?”
“现在的年青人真舍得啊!”
“还真给他等到个傻子,居然画一千去买幅画!”
“小伙子,你可别上当了!有这钱都可以买几条猪崽了!”
……
许多人都无法理解青年的行为。
李天然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只要五百吗?”,青年是真地喜欢这幅画,本来都打算肉疼花一千的。
“五万!”
李天然淡定地道。
“我没听错吧!他是说五万?”
“疯了!疯了!彻底的疯了!昨天喊价一万,今天就喊价五万了!”
“五万块我都能买辆车了!谁会画这个冤枉钱去买一副画啊!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有人做这种傻事!”
……
青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现在在铜仁广场,这里有个道士卖画,一副画售价五万块,谨防要上当受骗!请大家帮忙转发到各群!”
有一位尖嘴猴腮的人用手机把李天然的画拍下来,转发到家庭群、同村群、老乡群想吸引更多人的眼球。
“哪来的疯道士啊!”
“我看他根本没想着卖画,这纯粹是在消遣我们呢!”
“散了!散了!没意思!”
看热闹的人都走了,但事情却传播开了。
毕竟在溪中县这种地方,疯狗咬人都能上新闻的。
何成林四十几岁的年纪,是溪中县书画联谊会的副会长,闲着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玩手机,点开老乡群里看到了个视频。
“到街上卖画?这年头还有谁买画啊!”
“嗯?还卖五万块?想太多了吧!现在这行情,能卖五百块就算不错了!”
“嘶!但是这幅画的确是很不错啊!我转到协会群里,让赵老看看,这个画卖得比他还贵的人!”
何成林挺值腰板手指一点,将画转发到书画协会的群里。
自古文人相轻。
水平愈低的人愈觉得自己了不起,只是世人没有欣赏眼光而已,还喜欢嘲笑贬低他人的作品。
而溪中县书画联谊会的人绝大部分都是业余水准,只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相互捧捧臭脚而已。
“太搞笑了吧!这种水平的画,我一天能画几十幅,要是都能买五万块,我一天就能挣一百多万了!”
“年青人终究是年青人啊!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咱们这群里除了赵老、陈老之外,谁能单靠书画就能养活自己啊?”
“我记得陈老价格最高的一副画都只有七万块吧!但陈老可是华夏美术家协会会员,在燕京举办过个人画展的名家,又曾今担任过南宁市文联副主席,还是汉江省美术家协会主席团成员,他一个籍籍无名的年青人,一副画凭啥卖这样高的价格啊?”
……
几乎没有人仔细研究李天然的话,只是通过贬低李天然来奉承赵老。
罗湖湾就在铜仁山下,和铜仁广场的距离很近,里面都是独栋的小别墅。
赵雨石住在最靠近罗湾湖的一排,推开房间的窗户就能看到罗湾湖,此时正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浇花,听到手机里信息的提示音一直在响,便将手中的水壶放下来点开书画联谊会的群,略过各种露骨赤果果的恭维的话,反倒了何成林转发到群里的视频。
“整幅画卷的构图生动而有层次,焦点从前景动到中景、后景,视线有时被带到远方后,却又立即被拉回到了前景来。山脉与黑色树丛之间蜿蜒迂回的激荡,将‘开’与‘合’控制到恰到妙处。第二座主峰继续向斜后方退去,以一道一道平缓的斜坡落入水面,墨色逐渐转淡终于消失在烟雾里,于平淡中却极富有韵味,将黄公望元画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