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朱鸟使先驱兮,驾太一之象舆。”
……
大齐天乾殿外,众巫师正戴着绘满神秘图腾的面具,向苍天挥舞着手里的法杖,围着一个燃烧的巨大祭坛,不停左右摇摆着跳跃起舞,嘴里发出神秘的呼啸之声……
“皇上,臣夜观天象,荧惑犯紫微帝星晦暗,客星耀目是为不祥,实乃大凶之兆啊。”一阵阴翳至极的面色浮上大国师九幽的脸孔,只见他头戴金色的日月星冠,手挽白玉拂尘,双手交握在胸前,恭顺地低沉着眉眼,定定的立在齐世宗近前。
一众臣子见国师口出不祥之占语,都感觉惶恐至极,纷纷上前进言道:
“皇上,顾玄夜,他就是一个妖孽,是上天降到我大齐的灾星啊。”
“皇上,切不可因仁慈一念,置我大齐江山于不顾!”
臣子们匍匐在皇宫大殿之上,痛苦流涕,痛心切齿地表陈顾玄夜通敌叛国的如山铁证,其中以睿王萧晋最为情辞恳切:“顾玄夜,他必须死。”
齐世宗萧成衍,眉头紧锁,在金銮殿上来回踱着步子,和顾玄夜相处的一幕幕恍若幻景,近在眼前,即使所有人众口一词的痛陈,他是如何通敌叛国,出卖大齐,他还是不相信。
在他心里他始终是那个,勇敢率真的小兄弟,那个曾经救他于危难的大齐将军,再怎么盖世无敌,叱咤风云,他依旧从不改善良的本色。
此时的皇宫大殿外突然电闪雷鸣,天空如同一个正在燃烧的庞然巨物般的火池,滚滚红云妖冶刺目。
如儿臂般粗大的闪电在天空肆意纵横,一记记轰鸣的炸雷如从九天降下,让人心惊胆跳。滂沱的大雨从天而降,雨水被那赤红映衬着,如同鲜血一般洗刷着宫墙内外。
大殿的门猛的被一阵狂风席卷着轰然洞开,一大股杂糅着斑驳污秽之色的烟云,也随之蜂涌而入,吓得在场众人瑟瑟发抖,匍匐掩面,无人敢说出半个字,一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只听见阵阵阴风呼啸。
灰暗的云气在大殿的上空翻滚盘旋,只见那不停盘旋的云气,突然直奔金銮宝座上的皇帝萧成衍而去,被吓到面无人色的皇帝陛下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忘了躲避,眼看污浊的云团瞬间逼近,只听一声清越的鸣叫在云团中响起。
一只体型巨大的赤红飞鸟,从云团中振翅飞出,巨翅不断拍打引起阵阵大风,吹散了最后一丝烟云。
尽接落入众人眼里的飞鸟,浑身如沐浴在烈焰之中,不断地在大殿上盘桓啼鸣。身躯上丝丝飘逸出的焰火,拂过大殿的廊檐穹顶,所至之处皆化为了灰烬。
“来人啊,这是什么东西,”看到来物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缓过神来的齐世宗,大声呼喊起了左右。
“皇上,这是天意示警啊!”众大臣语声悲戚。
皇帝面无人色的想起昨晚的梦境,那梦里,依稀就是这样一只火鸟,且其身躯上站着的人昂昂不动,睥睨天下气势,虽看不清面目,但那身形自己无比熟悉,正是顾--玄--夜。
此时的皇上浑身血液凝滞冰冷,难道众大臣才是对的,自己的坚持才是愚顽无知,难道这真是上天在暗示。
“皇上,大元帅他战功卓绝,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屈杀忠臣啊!”
“只凭一纸书信,如何叫人相信,又何以服众啊。”众人定睛看来,原是东宫太子洗马萧放,这个人一直为人恭顺和善,从来不口出忤逆之词,今天却不知为何为顾玄夜叫屈,想想他接下来可能的遭遇,众人纷纷摇头。
“萧希逸,看不出你平时谨小慎微,居然也开口为反贼求情,身为太子洗马,你该当何罪。”一位睿王的亲信皱眉厉声质问。
“臣,只是实话实说,大元帅衷心天日可表。”
“来呀,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拉下去,”本来故作恭谨虔诚装的睿王,呼地转过身来,面露凶狠狰狞之像。
“萧晋,你陷害忠良,你会遭报应的……”
“皇上,当务之急是速速将顾玄夜处崭,以慰我大齐将士数万亡灵啊,皇上。”
涔涔冷汗从萧成衍的额头滑落,混乱如麻的心如同放在油锅上烹煎,自己真的要如此做,才能顺应天意吗……
顾玄夜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一旁的国师九幽,依旧阴沉着面皮,皇帝的分毫情绪都落入了他的眼里。
只见他双目微闭,口中不动声色的低诵着什么……
萧成衍突然眼前一花,闪念间,眼前的温和面貌骤然变得阴狠邪魅,幻象中的顾玄夜对着自己张狂地肆意大笑,忠厚率真之感全无,仿佛眼里没有自己这个皇上。他的背后居然是堆尸如山的大齐将士……
萧成衍不由得大惊失色,摊坐在龙椅上……
“皇上!”睿王和大国师交换了下神色,小心地试探道。
这时的萧成淹神识仿佛被幻象吞没了一般,脑子里只有狂暴的怒火:
“给我杀了顾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