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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心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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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心的大小姐

2018-04-14 作者: 秦简

有野心的大小姐

林元柔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心道大公主素来最讨厌年轻美貌才高的女子,你欧阳暖不是名扬京都吗,现在去大公主跟前显摆看看,哼!

欧阳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去,道:“欧阳暖见过大公主。”

“是你……”大公主抚摸着兴儿的毛,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讶,她的目光停留在欧阳暖身上良久,唇边突然溢出一丝冷笑,声音低沉地道,“我曾瞧见过那百寿图的摹本,倒是机巧得很,太子与我都酷爱书法,更自幼师从张宁玉,听闻你的书法尽得先镇国侯的真谛,不知你认为,张大师与你外祖,谁的书法更胜一筹呢?”

这话一出口,连周老太君这样素来四平八稳的人都变了脸色,大公主提到的这两位都已仙逝,老侯爷固然是书法名家,张大师却是当代儒学大师,更是太子的授业恩师,说老侯爷的书法胜过张大师,那是对太子不敬,说老侯爷的书法不如张大师,那是对先祖不敬,欧阳暖怎么回答都是进退两难!大公主这话,分明是在刁难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李氏担心万分地望着自己孙女,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固执地要来上香,如果欧阳暖一个回答不好,得罪了大公主,恐怕欧阳家都要被一起牵连了!

欧阳暖声音清冷,淡淡笑道:“回禀大公主,外祖父学力既到,天分不如,张大师天资极高,学力稍欠。外祖父在世的时候,常对小女讲,他半生书法,不过是用生硬手腕,东涂西抹,并无什么好字,全赖他谨慎罢了!不若张大师天生人笔合一,才华横溢,是真正的书法名家,可惜两位都早已仙去,如到现在,当众一较高下,方可成一桩人间美事。”

周太君差点笑出来,世人皆知老侯爷生性严谨,书法亦是如此,张大师笔随心至,才华纵横,她却说要是两人真正一较高下才能分出长短,分明是吃准了大公主现在没法把人拉出来比较!当真是狡猾得很呀!只是她虽圆滑,话却半点没有胡说,老侯爷的确是过于追求字体严谨,而张大师又过于随心所欲,这两个人的特色,她都十分明了,便是大公主也不能说她错了。

大公主闻言一愣,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讥嘲,道:“老侯爷一生正直无私,倒生了个这么会说话的外孙女,当真是不容易。我问你谁高谁低,你却唠叨这么多,是欺我不善言辞吗!”

大家都没想到大公主这么难缠,这下都看向欧阳暖,尤其是蒋氏之流,更是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去年赏花宴上一位工部尚书家的千金,无意中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了大公主,大公主竟命人将她扣起来打了足足二十个板子又关了三天,直到工部尚书大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跪求到圣上那里,大公主才勉为其难地将人放了。人家可是堂堂工部尚书的千金,大公主却当成自己奴才,半点脸面也不留,说出去简直是匪夷所思。然而谁又敢说什么呢,全天下的人都是他们皇家的奴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今欧阳暖要是得罪了大公主,当真要吃不了兜着走,更重要的是,听说那位工部尚书的千金到十八岁了都还没许出去,想来也是,谁那么胆大妄为敢娶得罪皇家的女子呢?又不是嫌命长了。

欧阳暖脸上却看不出有多紧张害怕,她淡淡地回答道:“大公主要小女分出两位的高下,并非小女巧言令色,实在是张大师少结构,外祖父乏生动,互有短长而已。”

她清丽宁静的面庞,从容平和的表情,温柔的眼睛里那闪闪动人的光亮,使原本心中突生恼怒的大公主心头突然敷上冰雪一样,躁乱顿时化尽,无比清爽,原先涌起的怒气竟不知不觉消了三分,只是还有些余热:“哦,你仔细说说,说得不好,休怪我翻脸无情。”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合乎公主心意就是好,惹她不高兴就是不好,这里的界限是最难把握的。欧阳暖心中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外祖父字画圆劲,笔笔中锋,他自言谨慎,实际是说挥毫时若不胆大,则心手不能相忘,写出来的字欠缺自由,这是外祖父性格所致,非人力可以改变。反观张大师亦是如此,如果非要让他中规中矩写字,只怕大师会拂袖而去,不是不愿,实是不能。所以他们二人各有所长,不可放在一起比较。纵然公主要怪罪,小女也只能实话实说。”

大公主听了这些话,默然半响,静静望着欧阳暖,脸上竟是喜怒莫辨,冷冷道:“那你猜猜,我听了你的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李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生怕欧阳暖再说话,赶紧上去跪倒道:“大公主,孙女言行无状,冲撞了大公主,请看在我的面上……”

大公主美目一沉,当即翻了脸,冷声道:“欧阳老夫人这是倚老卖老,逼着我饶了你这个会说话的孙女儿?!”

李氏跟无数贵人打过交道,谁也没大公主这么不讲理的,说好话她不爱听,说坏话她听不得,不说话她说你活腻了,这就是天之骄女,她不必讲理!她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当下叩头不止,周老太君看了不忍,急忙劝慰道:“大公主,您饶了欧阳老夫人吧,她年岁大了……”

陶姑姑垂下眼,自从驸马都尉和小郡主相继去世,大公主的性情越发古怪,那位被惩罚的工部尚书千金原本知书达理、青春活泼,很得大公主青睐,可惜她竟不自量力,开口替一个本该处死的丫头求情,大公主当即翻了脸,照陶姑姑看来,大公主喜欢新鲜事物,新鲜人,但是一旦她腻味了谁、讨厌了谁,那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她今天宠爱一个人,明天就可能对那人恨之入骨,谁都不能例外。更何况她尤其讨厌别人威胁,本来欧阳小姐还没说错什么,这位欧阳老夫人却仗着年纪大乱说话,反倒替孙女闯祸了!

果然,兴儿突然“嗷”地大叫,噗通一声从大公主怀里滚落在地,颈部雪白的皮毛竟然少了一块,旁边的丫鬟赶紧把兴儿抱了下去,大公主顺手抓起案桌上青铜鼎环上的一枚铜钱往空中抛去。只见铜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一声脆响落在案几的桌腿边。

“你去看看,这钱币要是正面朝上,就饶了你们。要是背面朝上,两位都要重责二十。”

“请大公主开恩,祖母年迈,如果真是背面朝上,请您容许欧阳暖替祖母挨下所有责罚。”欧阳暖低下头,面不改色地道。二十板子是小,失去体统是大,一个名门千金被长公主当众责罚,传出去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但如果祖母为了自己求情一起被连累,所谓的孝顺之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还会连累无辜的弟弟,大公主这么做,分明是故意给自己难堪,欧阳暖正是清楚这一点,才毫不犹豫地全部担着。

“那就不好说了,这是天意!”大公主冷冷一笑。

蒋氏使了个眼色,林元柔会意,三步两步上前要探头去看那铜币是正面还是反面,就站在她左侧的朱凝玉却故意绊了她一脚,随后迅速挡在她身前,朱凝碧瞅准时机飞快地跑上去,看清了铜币的同时,一把将铜币抓在手掌心里,再回过头的时候脸色带了三分古怪地看着欧阳暖。

欧阳暖静静望着这位朱小姐,不知她会有何反应,朱三夫人摆明了是和林氏一路的,自己受到大公主惩戒正中对方下怀,可想而知朱凝碧是不可能会帮着自己……还要尽快想个应对之策!正在这时候,却听见朱凝碧大声道:“回禀大公主,是正面。”

她摊开手,雪白的手掌上摊放着一枚铜币,的确是正面朝上,林元柔一瞬间失去冷静,叫起来道:“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看见……”

朱凝玉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笑道:“林小姐肯定看错了,我瞧着也是正面朝上。”

欧阳暖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刚才出言相助,这两位小姐都记在了心里,由此可见,朱家小姐的心性还不算太坏。虽说就算铜币反面朝上她也有办法脱罪,但到底要麻烦一些,这样效果更好。

林元柔恼恨地盯着朱凝碧,朱凝碧扬起骄傲的小下巴,我最困窘的时候,你不也没出言帮我吗,我现在才不会帮着你。

这位朱小姐虽然脑袋不机灵,性情莽撞了些,却还有些朴素的知恩图报意识,这一点是欧阳暖没有料到的,也是令陶姑姑很惊讶的,她看了看堂下这几位暗潮汹涌的小姐们,心中有些啼笑皆非,大公主历经风雨变幻,这一场表演实在是小儿科,却十足有趣,她想了想,低声道:“大公主,既然您开了金口,便饶了他们吧。”

大公主冷眼瞧着,早把一切看在眼里,听了陶姑姑的话,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也没说是原谅还是不原谅,陶姑姑瞅准机会:“行了,行了!欧阳小姐光磕一个头好了。”接着又吩咐丫鬟:“你们还不快搀欧阳老太太起来!”

等搀了起来,李氏又请过罪,感激地说:“多谢公主宽宏大量,您的恩德,我们祖孙实在感激不尽!”

“好了,不必再行礼了。你过来,我看看你!”大公主却很厌烦地挥了挥手,冲着欧阳暖招招手。

李氏又紧张起来,却再也不敢随便说话了,周老太君看出了一些端倪,拍了拍李氏的手,示意她先不要着急,其他夫人小姐们也被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公主整怕了,常人发怒还有个预兆,这位说翻脸就翻脸,那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的,现在看她一副平和的样子说话,不免都露出吃惊的神情。

欧阳暖很稳重地走到大公主身旁,肃然侍立。大公主却突然伸出手来握着她,偏着头,尽自打量,完全变了刚才冷面的模样,看得殿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看了半天,大公主忽然转脸问道:“你看她像谁?”

一直垂首站在一旁的陶姑姑抬起头来,神情严肃地望着欧阳暖,看了一会,她答道:“奴婢不敢说。”

“不要紧!怕什么?”

“那,奴婢就斗胆了!”陶姑姑答道,“欧阳小姐跟大公主当年有点儿像。”听这一说,欧阳暖迅速反应过来,赶紧跪了下来,“小女怎么敢跟大公主比!”她心中诧异万分,面上十分惶恐地说。

谁也想不到,刚才还疾言厉色的大公主亲手把她扶了起来,还看了陶姑姑一眼,陶姑姑立刻会意,吩咐丫鬟拿个矮凳给欧阳暖坐,又不让她谢恩,她也无法行礼,因为一只手一直被大公主握着。等矮凳来了,她只能紧挨着大公主的座位坐下,其他的夫人小姐们看的完全呆住了,大公主不叫坐,连周老太君都没有坐下的权力,这小姑娘刚才还差点被大公主杖责,怎么转眼就……

大公主不说话,望着眼前的少女,心里浮起一片没来由的凄凉,想起女儿,仿佛隔得非常非常远,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而那个模糊的影子,还带走了她的所有欢乐!如今除了权力和别人的恐惧,她两手空空,还有什么?转到这个念头,她将欧阳暖的手握得更紧了。

欧阳暖望着大公主,有什么念头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就在这迟疑不定的时候,再凝神看时,大公主的脸色又变过了,变得很平静,忽然放松了她的手,看着她问道:“你从小在京都长大?”

“回大公主的话,小女是在京都长大。”

“从前没有见过你。”大公主说,“你这样的丫头,要是见过了,我应该不会忘记才对。”这是夸奖的话,欧阳暖不能说自己以前深居简出,怯懦无为,只是低着头轻轻回一声:“是!”

大公主又问她有没有兄弟,絮絮不断地,让欧阳暖感到惊奇,不知她何以有这么大的兴致来闲聊?

惠安师太打点好外面的准备事宜,走进来却发现这里情景诡异,大公主拉着欧阳暖在说话,其他人面露窘迫,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惠安师太深知这位大公主素来是旁若无人惯了的,欧阳暖却一定很不习惯,便上前笑着道:“公主,该开席了。”

大公主点点头,这才吩咐传膳。四个小师傅抬上金漆桌面一具,上面摆着全席,椅旁设有两墩,上面各列烧素豚、烧素鸭一具。大公主独坐方桌,陶姑姑和另外三位姑姑随桌侍候、布菜。大公主仅稍饮一口茶水,其他人才敢端起自己跟前的茶杯。大公主微尝主菜,旁人才敢拿起调羹饮了口汤。

欧阳暖回到下席,坐回其他小姐中间,却看到他们大多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眼光,便全当做看不见,转而欣赏面前的整桌素席。宁国庵的全素斋是十分有名的,桌上摆放了香菇面筋、八宝炒糖菜、栗子鸡、烧肝尖、辣鸡丁、素烧羊肉、素肠、松仁小肚等,看起来是满桌的鸡、鸭、鱼、肉,色香形俱佳,令人馋涎欲滴。可所有的鲜活荤菜全是素食,只是形似而已,欧阳暖尝了一口,心想不知欧阳爵现在哪里,可有人准备午饭,要是早知道惹出这么多事情来,还不如一早劝祖母下山。

陶姑姑却突然说道:“请镇国候府二夫人来伺候大公主用膳。”

蒋氏一听,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陶姑姑看了不免摇头,这里论品级,是周老太君位份最高,但是她年事已高,欧阳家老夫人刚刚得罪了大公主,那边的朱三夫人又出自宣城公家,大公主十分不喜,这才唤了蒋氏上去伺候,原本在大公主用膳前,陶姑姑就暗示过她,她却当做没听懂,现在还当众失态,简直是不知所谓!在世人眼中,大公主怎么无礼都是可以的,因为她身份尊贵,而其他人却绝对不可以!

蒋氏深深畏惧这位大公主,这时候只觉得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却听见一道清亮的女声道:“陶姑姑,我娘身体不好,怕是不能很好的伺候,还是我来吧。”

欧阳暖一瞧,却是林元柔站了起来。林元柔见欧阳暖看向自己,挑衅地看了她一眼,怎样,不是只有你才会讨好大公主,我比你还要强。她施施然走到大公主身边,亲自为大公主端起盘子。大公主冷冷看她一眼,突然问道:“你端的这碟是什么?”

林元柔一愣,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惠安师太,惠安师太微笑,站在下首的小师傅小声提醒道:“林小姐,是异味卷果。”

“回禀大公主,是……”林元柔赶紧回答。

“我还没聋呢!不必重复了,什么做的?”大公主又突发奇想地问道。

林元柔完全语塞,不知所措地望向身后的小师傅,小师傅无语半天,刚想要继续提醒,却听见惠安师太轻轻咳嗽了一声,立刻闭上嘴巴不吱声了。林元柔眼珠子乱转,大声道:“这个……这个欧阳小姐一定知道!”她笃定欧阳暖不常出门,想把这场火烧到对方身上,引走大公主的怒火!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欧阳暖站起来,面带微笑道:“不知大公主是否允许小女为您介绍?”

大公主的目光在林元柔和欧阳暖之间逡巡一番,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道:“说来听听。”

“这一种餐点,是选用果肉、枣泥、山药、蜂蜜、白糖、桂花等原料,用油皮卷好蒸炸,再用蜜渍。上盘后,加青红丝、金糕条,撒上白糖制成,大公主可以尝一尝,味道也很好。”欧阳暖微笑着说道。

惠安师太看了欧阳暖一眼,心中暗暗诧异,她哪里知道欧阳暖为了讨好李氏,几乎学遍了所有的斋菜呢?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为了让祖母高兴,欧阳暖花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心思,这一点,是林元柔万万想不到的,她眼中的得意凝注,嫉恨难忍地盯着欧阳暖。大公主挥了挥手,对林元柔道:“你退下吧。”说完,她向欧阳暖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这时候,一个小师傅捧着一个红漆木托盘进来,托盘里放了一把古色古香的陶壶,旁边是两只栩栩如生的荷叶杯,十分精致小巧,惠安师太微笑着说:“请大公主尝尝。”

欧阳暖走过去,提起陶壶向荷叶杯里注入,淡绿色的清亮的水泠泠作响,一股清香在殿内四周散开了。

大公主喝了一口茶,只觉得清香沁入心脾,非常甘美,问惠安师太:“这茶是怎样烹煮的?倒是又香又清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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