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芒,突然冷笑一声,把心一横,放声大叫:“救命啊!出人命啦!”
外面的夫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得这一声面面相觑,全都吓得站了起来。林氏第一个站起来,快步向屋子的方向走去,其余人都是一愣,也迅速跟上她。然而屋子的门却被紧紧关着,林氏脸上露出焦急神色,大声喊道:“王妈妈!王妈妈!暖儿!你们怎么了,快出来!快开门!”
又过片刻,门霍地一下子被打开,梨香惊慌失措地冲出来,一下子扑倒在林氏脚边,连声叫着夫人救命,林氏一把推开她,冲了进去,谁也不看就先向摇篮的方向扑过去,“我的儿子啊!”她仿若失控地大吼,已完全失去夫人的仪态,“浩儿!浩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是被谁害了啊!”她从摇篮里抱起欧阳浩,仓皇无措,对着跟进来的丫头们大吼:“你们都是死人么?!为何没人在此照看小少爷?!”丫鬟们恐惧地看着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夫人会这样疯狂。
这时候,只听到蒋氏惊呼一声:“暖儿!”接连进来的夫人小姐们这才发现,欧阳暖倒在地上,左胸深深刺入了一根青木簪子,整个人面色惨白,气息奄奄,鲜血流了一地。王妈妈却满头鲜血,两眼空洞,满面通红,衣襟散乱地跪倒在地上,竟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她的脚边,破碎的花瓶瓷片碎了一地。
这场面太过诡异可怕,所有人都呆住了。
红玉立刻扑了过去:“大小姐!大小姐啊!你怎么了!”那声音凄厉无比,一下子惊醒了原本惊呆了的吏部尚书廖夫人,她大声道:“快去叫大夫!快去!”丫鬟一下子惊醒过来,连滚带爬地去了。
欧阳可见情况并不如预想的那样,恶狠狠地一把抓住梨香:“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小姐,大小姐她……”梨香早已吓得跪在地上,缩成一团,欧阳可的唇边勾起一丝冷笑,心道这一回欧阳暖可完了……
谁知梨香却接着道:“方才王妈妈突然发疯,竟将小少爷闷死,还要杀了大小姐……”
“你胡说!”欧阳可一下子愣住,用力扭住她的衣服,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眼光,“你胡说八道!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发疯!”
林氏没想到梨香竟然临阵倒戈,她再不犹豫,放下欧阳浩快步冲过去,用力摇晃王妈妈的肩膀,“王妈妈,究竟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王妈妈却仍是两眼发直,眼睛赤红,傻傻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边红玉已经用力将欧阳暖扶起来,她人还是清醒的,伸出手,捂住心口的伤处,声音虽然微弱,却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她……她突然发狂……杀了弟弟……还要杀了我……”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林氏望去,林氏面色一变,突然大声道:“暖儿,你不要胡言乱语!王妈妈怎么可能杀你!”
“我……”欧阳暖才想开口,眼前却忽然一阵发黑,险些栽倒于地,幸而红玉在旁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
刚才李姨娘见情况不对,早已悄悄飞奔去请来了欧阳治,就在众人面露惊异之时,欧阳治大步入内,扫视一眼屋子里的情形,见到欧阳暖浑身是血的时候几乎惊呆,立刻冲过去扶住她,这才怒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能作证的只有两个人,梨香明显早已背叛,王妈妈却已经是无法开口说话,她心中也是惊惧之极!
梨香急叫道:“老爷,王妈妈突然发狂,竟杀了小少爷,大小姐去阻拦,她居然拔下簪子要杀大小姐啊!”
“爹爹,莫要听她胡言乱语。她是姐姐的丫头,一时疯癫了才乱说话!”欧阳可秀丽的脸几乎狰狞。
“不,老爷,奴婢曾在夫人身边做丫头,奴婢绝不会乱说话的!”梨香口中却说出石破天惊的话语来,“夫人命奴婢将大小姐每日的言行举止全数上报于她,不可有任何疏漏。奴婢虽未读圣贤书,却也懂知恩图报!大小姐对奴婢那样亲厚,奴婢绝不能眼看她无辜受累。此事确是王妈妈突然发狂胡乱杀人,老爷要帮大小姐做主啊!”
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林氏白玉般的面容刷地蒙了寒霜,冷厉地道:“你,你血口喷人!老爷,王妈妈跟随我多年,她……”
“爹爹……”眼前传来阵阵晕眩,欧阳暖的思绪却从未如此清醒过,她脚下虚浮,顺势便倒在欧阳治怀里,“爹爹,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暖儿!”欧阳治眉头深锁,一抬眼见所有的客人神色各异地站着,他心里一抖,立刻做出了决定,厉声说道,“来人,将王妈妈这恶奴绑起来!谁再求情一并处置!”
“欧阳老爷,大小姐的伤势绝不能耽误了……”廖夫人提醒道,众人这才发现欧阳暖的面色越发苍白了。
欧阳暖只觉胸口巨痛,眼前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耳边传来众人焦灼的呼唤声,视线朦胧中,她望见周围的夫人小姐们皆面露急切,欧阳治更是铁青着脸,对于这一切,她心中藏了深深的厌倦,很快沉入无边的黑暗中……
水,无边无际的水涌来,漫过了头顶,夺去了呼吸,天地间俱是血红一片……
欧阳暖极力挣扎,神智渐渐清明,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仿佛置身冰冷刺骨的江水之中,全身寒冷若冰,稍稍一动,胸口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混沌中几次醒来,又无力挣扎,终究失去意识。
床幔低垂,烛火摇曳,屋子里隐隐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欧阳暖深深吸一口气,那一场阴谋已经安然度过,此刻她躺在床上,那些人再无理由伤害她。
王妈妈惊叫起来的那一刻,自己一个眼色,一旁的梨香反应迅速地用花瓶猛烈地砸向她的头,自己则在众人冲进来之前锁上了门……这全怪王妈妈太过自信,竟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梨香……后来王妈妈不能说话是因为硬被塞下了整个铜盒的药,而那根簪子……欧阳暖蓦然一颤,想起那根青木簪子,唇畔浮起一丝冷笑。为了取信于人,她不惜拔下王妈妈的簪子刺伤了自己。谁会怀疑一个倒在血泊里的柔弱小姐呢?谁会相信有人对自己也能狠得下心肠!
那一刻,欧阳暖别无选择,原先她并不知道欧阳浩已经死了,只有在王妈妈大声惊叫的那一刻才突然恍悟,林氏要将欧阳浩的死栽赃在自己身上!一旦所有人相信了这样的说辞,她和爵儿即将堕向死亡之渊,只有绝境逢生,反戈一击,才能横空斩断林氏的阴谋!
垂幔外隐约有人影晃动,李氏熟悉的声音低低传来,“暖儿可曾醒来?”
“回禀老太太,大小姐神智还未清醒。”方嬷嬷哽咽着声音回答道。
“已经一天了……”一旁欧阳治的声音忧切,“莫非伤及了心脉?”
“老爷勿忧,大夫说没有伤到心肺,只是大小姐身子柔弱,不能用药过急,否则反受其害。”方嬷嬷这样说道。
外面良久无声,只有浓郁的药味弥漫,欧阳暖勉力抬手,想要掀开帘子,却全然没有力气。
只听李氏沉沉一声叹息,“这个恶奴着实胆大妄为,你那夫人也实在是不像话,众目睽睽,大家都说王妈妈杀了浩儿又伤了暖儿,到了这个地步,她还一味护着那老刁奴……”
片刻僵持沉寂,欧阳治冷哼道:“着实太过可恶!”也不知道说的是行凶的王妈妈,还是一味袒护王妈妈的林氏。
欧阳暖刚要开口,才发觉力气微弱,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分明,更加牵动胸口伤处,一时痛楚得说不出话。
外面的人都没有发觉。
就在此时,外面的丫头进来回禀道:“不好了老爷,老太君和侯府大夫人冲进来了……拦都拦不住……”
“什么!”欧阳治和李氏对视一眼,同时面色大变。欧阳暖受伤的消息他们是没有通知老太君的,然而那么多夫人小姐都看到了,谁又不知道呢?只是他们没想到老太君这么快就来了!
李氏一愣,立刻整理衣服,快速走了出去,不多时满脸堆笑地陪着老太君和镇国侯夫人婆媳俩进了屋。欧阳治看到老太君身边的欧阳爵,狠狠瞪了他一眼,欧阳爵却垂下眼睛,仿若没有察觉到。
老太君也不顾欧阳治向自己行礼,冷哼一声从他身边走过,亲自掀开帘子,看到欧阳暖脸色苍白的躺着,葱白的里衣中包扎的伤口印出点点鲜血,实在触目惊心。她顿时心中一阵揪痛,这就是自己的心肝外孙女,含着怕化捧着怕摔的宝贝,她猛地回头,厉声喝道:“你们这是怎么照顾的!都是瞎子聋子吗?小姐伤成这样竟然都不通知我,是打量着镇国候府都死绝了吗?!”这话是冲着下人们说的,然而欧阳治脸色却刷的一下白了。
方嬷嬷眼睛早就湿了,只是拼命忍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老太君,是老奴无能,没有护住大小姐,实在无颜面对您!”
老太君的眼睛里也含着眼泪,哀声骂道:“我将亲生女儿交给你照顾,你将她照顾的送上了黄泉路!我的外孙女你总该抚养好,可是你呢?害的她小小年纪要吃这样的苦头,你当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心啊!真是个没良心的,挨千刀啊!”
红玉等丫头对视一眼,也同时跪下,一下子除了欧阳治和李氏,跪了大半屋子。
李氏一看情况不好,生怕她说出什么来,忙道:“方嬷嬷!你是暖儿身边的老人了,做事最晓得轻重,千万不要胡言乱语!”
方嬷嬷冷眼看了她一眼,满脸都是豁出去的神色:“老太太说得对,老奴一手把大小姐带大,从来见不得她受一丝丝委屈。这些年来,大小姐没有亲娘,还要护着大少爷,受的委屈实在太多,她宽和仁慈,性情温顺,将这些全都忍耐下去,从始至终不敢和别人讲,硬是强颜欢笑,不许我们任何人透出口风,委曲求全,只怕辜负老太君,害您担忧伤心!那些小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她都小心避过、一力忍让,可是这些人压根是想要大小姐的命啊!大夫说这一次大小姐的伤口再深半分就回天乏力了!老太君,您差点就见不着大小姐了!您要给她做主啊!”说完伏地放声大哭。
老太君勃然大怒,冲上来要抓住欧阳治的袖子:“这是怎么回事!你说个清楚!你若解释不清,咱们去圣上跟前辩个分明!怎么你欧阳府害了我女儿还不够,还要害我的外孙女,你们这是吃人的地方吗!”
欧阳治吓得躲到李氏身后,脸色都发白。
“老太君,您息怒!”沈氏跟着拭泪,口中苦苦劝着,欧阳爵也上去搀扶着老太君,生怕她太过激动而昏厥过去。看到姐姐受伤,欧阳爵明明心中痛极,却只能强忍痛苦,一言不发,他知道欧阳治狠毒自私,这才去请来了老太君。
众人惊惧地看看老太君,然而她却并不解气,又愤恨地瞪着李氏,侯门太君的高贵和教养,早就被愤怒冲到脑后去了,她激动地厉声道:“到底谁将我外孙女伤成这样?”
事发突然,李氏和欧阳治事先并不知道镇国侯府会突然杀过来,此时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不由暗暗叫苦,李氏却也只得强作笑颜,讨好道:“老太君您别急,有话好好说。”
老太君吃人一般的目光狠狠瞪过去,吓得李氏一愣,前所未有的心虚忐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完全遮掩敷衍过去是不可能的……该怎么办呢?李氏的心里一个劲的打鼓。
李氏意识到,王妈妈是林氏身边的心腹,说她无意伤人,谁会相信呢?这个时候,丫头妈妈们的说辞就至关重要了。她狠戾地扫了方嬷嬷、红玉等人一眼,意思是让她们不要乱说话!然后陪笑道:“老太君,这一切都是那王妈妈那个恶奴……”
老太君话还没听完,已经是怒容满面:“那个恶奴呢?她既然是个奴才,背后总要有人指使!指使她的又是什么人!”
欧阳爵冷声道:“外祖母,是娘让姐姐去她屋里取东西,结果王妈妈趁机要杀害姐姐!”
众人的脸色都因为这一句话变得僵硬,这意思分明是说,王妈妈是受林氏的指使要杀了欧阳暖!欧阳治心中恼了,心道你这个小子不帮着我们遮掩还要乱说话,赶紧解释道:“老太君,爵儿是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不要相信!事情全是王妈妈一人所为,你想想看,婉如毕竟是浩儿的母亲,就算她要伤害暖儿,何必连浩儿的性命也耽误了呢!”
在普通人的认知里,欧阳浩毕竟是林氏的亲生儿子,如果是她指使王妈妈杀害欧阳暖,为什么要拉着自己儿子垫背呢?所以大家都觉得,是王妈妈被天煞孤星的煞气克了,一时之间陷入疯癫,不但杀了小少爷还要杀大小姐……虽然欧阳治知道这解释也很牵强,但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王妈妈形若疯癫,大小姐倒在血泊里的……
老太君冷哼一声道:“这你就要去问你的好媳妇!那恶奴呢,现在如何处置的!”
欧阳治一愣,脸上带了三分阴郁:“婉如她一直护着,我……”
“你……”老太君一时怒极攻心,几乎昏厥过去,沈氏见状,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老太君,您别急,慢慢说,您年纪大了,实在不该如此动怒……”说着,和欧阳爵一起扶着老太君到一旁的贵妃榻上坐下歇息,梨香忙捧上一杯热茶。
见老太君喝了茶面色才好些了,沈氏看了一眼站在那里面色难看的欧阳治和李氏,柔声道:“二位,今日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妨敞开来说,若是被外人知晓堂堂一位吏部侍郎的千金被一个恶奴所伤,你们却无法惩治,岂不是要笑掉了大牙?为今之计,唯有请贵府严惩恶奴才能平息这场风波,老太太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氏干笑道:“大夫人说得有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接着赌咒发誓一般地道:“我们一定会严惩这老刁奴!”
老太君心里头的怒火一波一波,根本无法平静,如今看到欧阳家的人,当真觉得十分厌憎,实在不愿意再和他们多说半句。
李氏又讨好地道:“老太君,这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暖儿听话懂事,聪敏乖巧,她不仅是你的外孙女,也是我的亲孙女,您心疼,我就不心疼吗?我答应你,一定替暖儿出气!就是暖儿今日受的委屈,今后我都会给她补回来。我若是做不到,您再来找我算账!”
老太君面色阴冷地盯着李氏,盯得她心里直打突。
沈氏忙笑道:“老太君,您看老夫人都把话说到了这地步,您先消消气,咱们慢慢商量?”
“慢慢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老太君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道:“方嬷嬷,替小姐收拾东西!快!”
李氏一听暗道坏了,只故作糊涂:“哎呀老太君,这是要做什么?”
老太君冷声道:“带暖儿回镇国侯府养伤!”
欧阳爵犹豫半晌,方低声道:“老太君,这多有不妥,是不是和大舅舅商量了再做决定?”
老太君怒道:“怕什么?暖儿是我的外孙女,我让她去养伤算得了什么!”又冷眼瞟着旁边的沈氏:“这点主,我还是做得的。”
沈氏一愣,知道这是老太君在考验自己,赶紧劝说道:“爵儿,你不必担心,让暖儿和我们回去休养一段时间也好。”
李氏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老太君,暖儿这还伤着,怎么能随便移动?”
然而没有人理她,方嬷嬷等人已经站起来收拾东西,沈氏也吩咐旁边的人,轻手轻脚地将欧阳暖扶起来,当真是要离开的样子,欧阳治不由急了:“老太君!暖儿毕竟是我的女儿,是姓欧阳的,您这是做什么?”
老太君沉着脸道:“做什么?我这把老骨头还活着,断然没有眼睁睁看着我外孙女受苦受罪却不管不顾的道理,我这便将人领走了。明天一早,你要将那恶奴的尸体送到我府上谢罪,那背后的人你也想想怎么处置!否则便是闹上金銮殿,我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李氏心里头“咯噔”一下,忙上前拦住欧阳治,脸上笑道:“当然!当然!”
李氏和欧阳治将人送到门口,看到竟然是林之染亲自护送马车,不由吃了一惊。事已至此,他们再无力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镇国侯府的马车绝尘而去,欧阳治茫然地回头望着李氏:“老太太,这怎么办?”
怎么办?李氏把脸一沉:“马上将那恶奴杖毙,连夜送去给镇国候府!”
“可是婉如……”
“哼,都是这贱人闹得!她自身都难保,还想保别人!”
“是,我立刻吩咐人去办!”欧阳治冷汗直流,抬眼看见自己的长子欧阳爵一双幽冷的眼睛盯着自己看,那眼神仿佛要自己刺穿一般仇恨,当下恼怒道:“你这个逆子,是你把人找来的吧!”
李氏一听他咒骂欧阳爵顿时急了,恨恨地道:“你管好那个贱人就行,不许骂我的孙子!”
此刻,欧阳爵对一切视而不见,反而转过头,看着镇国侯府的马车离开的方向,眼睛里不知不觉的,噙满了泪水……
吏部侍郎喜得贵子,然而这小少爷却在满月当天被恶仆活活闷死,不仅如此,欧阳家大小姐更是为了保护幼弟而被恶仆刺伤,性命危在旦夕,镇国侯府老太君震怒,将欧阳暖带回镇国候府养伤……这则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京都,一时众说纷纭,有说这位小少爷是天煞孤星,因为他才引得仆从发疯;有说小少爷命太硬,才会连累了才名出众的长姐;有说欧阳家继母无德,纵容恶仆行凶,意图谋害长女的……此事连大公主都惊动了,不但派去了一位御医,更送去了数不清的珍稀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