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深夜攻城

2018-04-15 作者： 顾西决

第五十六章 深夜攻城

追击中途，刘鼎均残部神秘消失，司马翎率军轻易抵达防御城下。城门深锁。城墙上结着厚厚冰凌。岗哨上巡视的士兵如饥饿的狼，虎视眈眈，警惕凶残。暮色深沉，城墙上弓箭如雨，童吹吹名一队人马举起盾牌，组成一面铁墙，暂时阻住了呼啸的箭矢。

入夜。森森寒夜。攻城命令正式下达。一排排投石机在夜色中摆开，石头轰隆隆投向城墙。惨叫喊杀声惊破夜空。城墙任凭石炮击打、撞击，闻声不动，坚如磐石。第一梯队在石炮掩护下，扛着云梯冲向前去，将云梯架到城墙之上，开始冒死向上攀爬。很多士兵在城墙下就被石块砸死砸伤，就算爬上城墙了，也极易被突如其来的铁枪刀剑之类挑下去。除了城墙上防卫严密外，城内并没有什么骚动，有恃无恐的寂静，灯火依然。

城墙之上，短兵相接，刀来枪往，箭飞石落，血肉模糊。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城墙还是没能够攻下来，城墙下却已经尸横遍地。临时指挥中心，司马翎镇定自如，童吹吹却来回走动，心底焦灼。白天他派去搜查刘鼎均残部的部分人马，现在还未回来，说不定也已经神秘失踪了。他最担心的，倒不是攻城的进展，反而是刘鼎均。夜风呼啸，防御城四周都是高地，想起北部大河，他心底突然不寒而栗。若是现在攻打的，除了少部分驻守的军力而外，是一座空城，那危险就大了，很有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就全军覆没。

童吹吹突然对司马翎说：“将军，我们还是先撤军吧，太危险了。”司马翎一时觉得，童吹吹的话有些没头没脑，毫无来由。千辛万苦，苦心孤诣，大费周章才打到这里，却突然就想着撤军，这岂不荒唐？司马翎冷笑一下，坚决地说：“无论如何，今晚必须把这座城拿下。不然，天寒地冻的，粮草又没有，帐篷也早抛弃了，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

童吹吹急切地说：“白天刘鼎均残部神秘消失，我派了一对人马前去查探，到现在还杳无消息。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司马翎冷冷地说：“哦？”

“将军你想，倘若我们攻打的，是一座空城，那会怎么样？”童吹吹说，“这座城所处的位置，中低周高，北部又有大河，这样的地理位置，极易使用水攻。天气这般寒冷，一旦地方真的早有预谋，在高处蓄足了水，趁夜开闸，那后果必定不堪设想。”司马翎猛然醒悟：“是呀，城内虽然灯火通明，却一直寂静，这迹象实在有些太反常了。莫非真的是做空城？”他心底顿生颤栗，立刻大声说：“传我命令，立刻收兵撤退。”但是，已经迟了，他的命令还未传达开去，前方就有捷报传来，说城门已经攻破，大部军队已涌入城中。童吹吹心底暗想：“这下可完了！”卓浪也自前方匆匆赶来，慌忙地说：“不好了，是座空城。其中必定有诈。”

空城。空城计。原来，那些守城士兵，全是受了药物控制的傀儡。城内一个人也没有，粮草也一粒不剩，空荡荡一无所有，只有死亡的冰冷绝望。寒水漫上夜色，寒冷刺骨。童吹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水势猛烈，越来越深，深及腰膝。所有人被冻得瑟瑟发抖，牙齿直打颤，有的甚至丢盔弃甲，狼狈万状。司马翎命众军将率领军往高地集结，竹定南却在此时率军自四面杀到，为了活下去，为了不死在对方冰冷的刀枪之下，双方展开了血腥残酷的搏杀。自夜里杀到黎明，血流成河，染红了脚下土地。

见敌方军将为求自保，悍猛异常，自己一方也是死伤惨重，竹定南临时决定鸣鼓收兵。他想：“只要大雪继续下，敌军就算不被冻死饿死，也定会意志奔溃。到时候再收拾战场，就一点劲都不费。”竹定南突然撤军，司马翎阵营里众军将得喘息机会，不免一时欣喜，忙着整顿军队。但短暂的欣喜之后，所面临的，却是更严酷的生存的现实和重压，整个军中都弥漫了阴暗颓败的气氛。

此时，帝都的黎明也是寒光乍现。欧阳楚歌去了一趟天牢，是特意去看望形容憔悴的黄甫昭和。欧阳楚歌站在牢房外面，看着黄甫昭和的背影，冷笑着说：“皇甫大人，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皇甫昭和神色凝重地问：“你可有绝对的把握？”他没回头，只专注地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曙色。

欧阳楚歌毫不犹豫地说：“我有。”

“那好。我答应你。”欧阳楚歌一阵狂笑，笑罢，自腰间取出钥匙来，替皇甫昭和解开身上沉重铁链，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天牢。

黄甫昭和苍白的面容极其阴沉，冰冷，一路上，他们彼此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