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伯荣似乎也不想再听任弘的说教,赶紧挥手说:“打住,表哥。你再啰嗦我踢你出去。你刚才说你和柳姐一样不参加晚宴的原因是什么?”
任弘还没回答,山卿已经抢着回答道:“因为宴会上有倒胃口的笨蛋在。”
“不是笨蛋,而是害虫。”海云补充道。
任弘皱起眉头说:“咱们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楚关派的师兄也只是说出自己的意见,辩理论道也是很正常的。”
“论道?你管在宴会上对长辈大呼小叫叫做论道?”柳思云不住的摇头道:“任兄,好人不能当过头了。”
“可是……”
“打住,打住。”山卿赶紧捂住任弘的嘴:“宴会上我就被那混蛋倒了胃口,水都没喝一口。南伯公子在此设宴,你就让我舒舒心心的讨口吃的好不好?”
任弘似乎还是不满意,要给师弟做一下思想工作。可那边厢南伯荣已经大呼小叫的招呼起众人开吃,任弘独木难支,也乖乖的坐下跟着一起吃。
有生人加入,依琳显得很拘谨,一直抓着白潇不放。柳思云看到这一幕,万分的诧异,她认识依琳,知道这小姑娘除了自己的家人,从来不信任外人的,这男子是何人,竟得依琳如此信赖?
柳思云小心的打量着白潇,忽然看见白潇腰间的寂空双刀,差点吓得筷子都掉了。遥景湖庄不仅仅是个风光秀美的别墅,更是一门历史久远的锻法师流派。庄主柳韩月以打造法器闻名两国,对各流派的锻法技艺和历史渊源如数家珍。柳思云从小听着这些故事长大,自然认得刀上慧心大师的印记。那印记实在太显眼了,就算不怎么大,也逃不过她的双眼。这个从未听说过的男人怎么会有慧心大师的法器?
柳思云靠近宣文心,小心的问:“那位白潇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慧心大师的法器?”
“什么?这怎么……”宣文心也摇头道:“不会吧?且不说慧心大师法器稀少,而且他的法器都是……”
柳思云急忙摆摆手,示意她别说了。慧心大师的法器是什么样的存在,她恐怕最清楚,实在不是能在这个场合说的话题。
不多时,一锅野猪肉被消灭干净。九个年轻人意犹未尽,决定外出走走。举办宴会的地方是南伯河的讲堂,位于南伯家小院左侧。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没人想靠近那里,九个人选择了小院右侧,南伯家演武场的位置。
刚才柳思云说了一句话让白潇很在意,此时白潇想了想,决定向她询问:“柳姑娘,刚才你说的有人在宴会上对长辈大呼小叫是怎么回事?”
柳思云似乎很难回答这个问题,犹豫了一阵,又拍了拍依琳的头说:“刚才在宴会上,才刚开宴没多久,楚关派的一个混蛋就直接质问兰雅掌门,她的暗影灵气残害了多少人。”
白潇脚下一顿,差点把自己绊倒。什么人竟然敢如此无礼,那可是一派掌门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话是能问的吗?
他眨眨眼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兰雅夫人是一派掌门,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山卿冷笑道:“不是什么人,是什么东西?”
“不对,不是东西。”海云说道:“什么楚关三英,据说去年在大考上进了二榜前五,被各种赞誉。而且你知道,楚关派嘛,从来不尊重女性。一个小字辈,连毛都没长齐,竟敢质问兰雅夫人。”
“难道就没人管吗?”白潇简直难以置信:“兰雅夫人就这么忍了?”
柳思云叹口气道:“不忍又怎么办?这次余花派是被审的那一方,关系道余花派的生死存亡。兰雅掌门已经克制再克制,不值得跟楚关派的野人计较。楚关派本就有军人传统,向来不尊重女性的地位,跟这些没文化的混蛋辩论,只能是徒增火气罢了。好在南伯庄主及时喝止住了,要不今晚……”
“今晚我们就什么东西都没吃。”山卿接过话说。
任迟一直走在众人后,一句话没说。听了柳思云的话,频频摇头道:“柳姑娘此言不妥,楚关派未必就是不尊重兰雅掌门。修行一道,本就是习天地至理。天地之道无比复杂,人类理解有限,有一些争论也是自然。”
听了这话,白潇火气顿时上来了。史书记载任迟为人厚道,不喜与人争辩。可听他这话,已经不是厚道,而是迂腐了。柳思云为弱势的余花派出头,他竟说人家的话不妥,白潇真有点不能忍了,正想和他辩论一番。
可没想到,有人比白潇火气更大。南伯荣突然一声吼,堵在了任弘面前,指着他问:“表哥,你少给我扯大道理。我今天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