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不知道你究竟惹了什么样的麻烦。”张纪明壮着胆子道,“你看这样如何?我身上有些金银之物,你可以悉数拿去,就此放我们过路,大家都有些回旋的余地,两全其美,岂不更好?”他此时的态度已有些转变,称呼也从‘小子’换成了‘小友’。
少年丝毫不为所动,而是扬声道:
“大家都放心,黑子是不会随便咬人的。小爷呢,求的是财,不是命!但要是有人想不开,我可就没有法子了。这大萌黑虎你们都听说过吧?山里的狗熊见了它,那都是跑也不敢跑,是要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的。它要是发起狂来,我也拉它不住。小爷可不是成心吓唬你们……”
他边走边添油加醋的将黑虎说的十分恐怖,声称不是吓唬,却将众人说的脸色愈发苍白。当然,黑虎也的确当得起。
少年打了声呼哨,黑虎亦步亦趋,闲庭信步般跟他踱进了队伍。
“哎呀。我说这位大叔,你这样子举着刀多累啊。来来来,放下放下!”少年劈手将那人手中的马刀夺下,那人根本忘了反抗,“这就对了嘛!”
少年走到萝莉跟前,满眼放光:“里面装的什么宝贝?”
小萝莉吸允着手指:“上锁了,没钥匙。”
两只箱子长宽不过二尺,木料则是上等的千年梨花木,木纹清晰有序,镂空雕刻着精美绝伦的花纹。箱面上的两把机关锁,小巧别致,工艺复杂。单是这两只箱子,就价格不菲。用手一掂,分量着实不轻,两只加起来不下百十来斤。
“这么好看的箱子,砸了岂不可惜?”少年看向旁边一人,黑虎也随着他一同扭头,“钥匙呢?”
‘当啷’一声,那人把手中的的马刀主动扔掉,以证清白,却吓得茫然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答。
“秋干物燥,喉咙渴的很,说过的话小爷不想重复第二遍。”
“钥、钥、钥匙在、在在……”那人结巴半晌,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黑虎的气势实在是太过骇人。最终,他只是胆颤的指向了最前面的张纪明。
少年冲黑虎一努嘴,当黑虎口中的腥气几乎要填满张纪明整张脸的时候,钥匙也就信手拈来。
箱子一开,宝光乍现,一股芳香扑鼻,沁人心脾!
最上层,依次排满了一株株人参,只不过色泽都呈现淡淡的紫色,仿佛罩着一层光晕。
紫参下面,还有几个小酒坛,瓶瓶罐罐,少年也不认得。箱底甚至还有一块核桃大小的铁锭,比同等分量的黄金还要沉重数倍,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嫌分量轻也不至于扔块儿铁疙瘩压沉吧。”即便认不全,他也能看出都是好东西。
小萝莉满心欢喜:“这下发达了。”
接下来的时间,张纪明等人眼睁睁看着两只箱子从鹿角兽背上挪到了黑虎的背上。为了绑的牢靠些,少年还向其中两人‘借’走了两根束腰。如果不是见众人对黑虎怕的厉害,说不定他为了节省力气,会让大家一起帮忙搬箱绑绳!
做完这一切,少年再度骑上虎背,把萝莉揽在怀里,不忘回头道:“对了。前面要出山还很远,最起码还有二十几股山贼盘踞。出山之前,万一要是碰上了不开眼的毛贼,就说宗四爷已经关照过你们。只要这么说,就没人敢动你们一根毫毛。一路顺风哈!”
少年信誓旦旦,把话说的很满,像是在好心提醒他们。如果不是他抢空了宝物,人们或许真的应该感激他。小萝莉紧紧抓着黑虎的颈毛:“黑子,快飞!”
黑虎低啸一声,顺着来路折返,跑出一段后,猛的跃起,再次攀上了绝壁。加了两只箱子和小萝莉的重量,它竟丝毫不觉吃力。倒是那少年紧紧伏在虎背上,揽着小萝莉,不时咋呼:“慢点慢点,别掉了小爷的宝贝!”
不消一会儿,两人一虎便消失在蒙蒙的雾气中。
前后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却成为张纪明人生中最煎熬的一刻。想到之前剿匪的狂言,他颜面无存,心中别提有多么羞恼。
猖狂至极,令人发指!
更多人心中则是如释重负:“这小子是哪冒出来的煞星,终于走了!”
“掉头!传信回去,我们在崇峰岭下被一个骑黑虎的……悍匪给劫了!”他原想说‘被一个骑黑虎的孩子给劫了’,但那样说未免太丢人!
遥遥的,先前那支山歌再度响了起来:
大萌古道是非多~
响马镇上的小喽啰~
生来不知爹娘的姓啊~
也劫财来也劫色~
不听爷的穷吆喝~
是休想从此过~
——
“从呀嘛从企过,嘻嘻嘻。”
大山之间,云缭雾绕,四方无垠无界,却有这调子怪异的歌声,回荡在高山低谷,戚戚袅袅,经久不绝!
“哎——,还以为这趟能抢个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