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宫家子弟脸上的惊骇之色就此定格,兀自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素手摘心。
齐光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显然已习以为常,只是接话道:“定是这人无疑了,羽儿没见紫电雷云衣在他的手中吗。”
燕羽儿把玩着渐渐失去活力的心脏,素手染红血,笑意更浓:“是啊,这俊俏后生到底是何来历,竟值得宫家如此兴师动众,真是有趣呢。”
宫家的传人早先入了神矿,宫家长老们将他救出来时,已是半死不活,白发华生,连两件护体的圆满皇器都丢失了。
宗天翔拿来兜火球的紫衣,便是两件圆满皇器之一,在城中时,也曾拿了天煞乾元鼎用来砸人,自然瞒不过他们。
齐光皱眉道:“莫不是因为他抢了宫天阳那小子的圆满皇器,才被宫家的人盯上?”
“怕是没那么简单。”燕羽儿思索道,“在那矿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骷髅王销声匿迹七千年,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以为他死了。
这一回,古矿重新现世,他是如何脱困的?还有一个问题更让人想不通透,这段漫长的岁月,连至尊都要腐朽,宫尊于如何得以安然熬过?
当年,六杆大匪祖旗都被同埋地底,王者归来后,又缘何会失了其中一杆?
失了的那杆大旗,正是‘燕’字旗。
四万年的古物,向来被视为匪门的门阀标志,但那杆大旗自铸成之日起,大部分的时间都攥在外姓人手中!
燕羽儿心底不甘,匪门分崩后,这种念头便更加强烈。就像齐匪王所说,匪门早已不是当年的匪门!
心中疑惑重重,语意发狠,小声道:“倒是那人好命,死了七千年都还不肯安分,竟然能从地底再出来!”
齐光悚然:“羽儿!”
燕羽儿语气嘲讽:“怎么,你怕了?”
骷髅王是匪门魁首,论起来也是他们的祖宗,是祖宗的祖宗,叫他如何不怕。
但又不好在燕羽儿面前表露,忙转移话题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羽儿,你若想知道地底发生何事,方才在城中时,咱们下去直接把这小子抓起来拷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何须尾随一路?”
“不着忙。”燕羽儿柔声道,“你发现没有,灵龙城主的那头赤焰龙兽竟然跟他很是亲近!”
齐光不解道:“那咱们岂不是更应该抓住他,索性连那头龙兽一起抓了,免得再被宫家的人寻到。”他心中也在腹诽,齐匪王既然没杀死那头龙兽,将其赠予家族后辈又何妨?
燕羽儿却道:“他能抢了宫小子的两件圆满皇器,说明也是第一批赶到矿口附近的人,必然也跟着下矿了。你也知道,那位腹蝰城的城主莫名疯了,巨蝎城主也无踪地底。两位至人武皇都凶多吉少,他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凭什么?”
齐光一听,觉得她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羽儿认为他是在扮猪吃虎?”
“嗯,正是这个意思。天下这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少年如不是福报齐天、大运缠身,则必然拥有些不为人知的保命手段!”
齐光皱眉思索片刻,转念一想,宗天翔在城中与丰开山等人肉搏时,他们隐在高空,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高手?
高手没有拿圆满武器当板砖使的!
扮猪吃虎,却如何都不太像。
再说,若真是强者,怎会看不破他们的隐匿法门。不过,齐光向来对燕羽儿百依百顺,心中虽还有疑惑,却不好再提,只得依她。
“总之,咱们先瞧瞧,还能让他跑了不成,兴许会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呢!”
燕羽儿转身,对身后两位裹在灰云中的强者叮嘱道:“宫家的人若是再发现了他的踪迹,全都杀掉,做的谨慎一些!”
“遵命!”
两团灰云一闪,都消失在原处。而那具宫家子弟的尸首,却无声无息的爆裂开来,在天地间蒸腾殆尽,血肉无存。
其实,燕羽儿虽这般说,是在拿话来哄骗齐光。
实际上,她也对先前的提议十分认同。
高手个屁!
之前不动手,是因为燕羽儿觉得这个少年分外滑稽,这才跟了一路笑了一路。只不过等宗天翔与一众护卫汇合后,她再也笑不出来,更是改了主意,令几人远远退开一段距离,不打算靠的太近。
秀眉蹙起,看向下方一名南宫家族护卫的肩头,神色中全是忌惮!
那位南宫家族的护卫肩上,扛着一个人,大半身子都被黑布罩着。
那人最显眼的地方,便是一头乱如鸟巢、五颜六色的头发。
陈老刀。
这才是燕羽儿未对宗天翔出手的真正原因!
“这尊杀神,怎么会跟这少年人搀和在一起!?”
扑!
素手中,那颗心脏化作一蓬血气,分成两股红烟,没入了燕羽儿的鼻孔中,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显妩媚。
“好香。”
……
从西凉城逃出来后,宗天翔总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有人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一般,疑窦横生,扭头向半空看去,那里却空无一物,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还不知道,若不是仗义的救下了陈老刀和云驰小沙弥两人,麻烦早已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