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一点是教皇没有想到,也是威廉姆斯没有想到的。
借助于关夫子的鲜血,威廉姆斯得以完成宿主更换,之后,再次借助鲜血,威廉姆斯和关夫子之间建立了灵魂契约。在灵魂契约的有效范围内,威廉姆斯的魔法可以正常使用。
换句话说,威廉姆斯可以在宿主的身体里面正常施放魔法,但如果脱离了宿主身体,什么魔法也放不出来。
再进一步,只要是宿主感官所及,就是魔法可以影响的范围。例如放一个火球术,宿主看不到的地方,火球就没有任何效果。
威廉姆斯能够成功脱离老五的肉身源自于他对老五的鄙视和对宿命的有意规避。威廉姆斯对自杀者的鄙夷和气愤来源于那件“伤不起”的T恤衫。
如果按照教廷预先设置的路线演绎下去的话,通过空间甬道的威廉姆斯将随着宿主老五的死亡随之消亡,并随之形神俱灭(中国特色?)。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老五之所以能被光明教会通过秘法定位,是因为他是个渎神者,这一点和威廉姆斯异曲同工,所以他是威廉姆斯宿主的不二之选。
但是威廉姆斯显然不待见这个自杀的宿主,尤其厌恶他那件标榜“无法伤害”的布甲。
在决定命运的一刹那,威廉姆斯通过关夫子腹部的伤口喜迁新居,同时也成功逃脱了既定的灭亡命运。
威廉姆斯做的是二级跳。步骤如下:
第一、脱离宿主老五的身体,通过关夫子腹部的创口潜入关夫子的身体,喜迁新居;
第二、在关夫子的体内唠叨个不休,激怒了关夫子,被关夫子用沾满鲜血的手掌打在魂体上,施行了认主仪式,从此他将被禁锢在关夫子体内,终生不得脱逃,除非灵魂湮灭。
补充:本来威廉姆斯是操控灵魂的大师,宿主的灵魂极有可能为他所用,但是认主仪式颠覆了魂体的地位。
即使魂体强大如威廉姆斯,在面对主人的时候,也不得不受到召唤法则的制约。
威廉姆斯心明如镜,他知道自己摆脱了既定宿主的阴影,换了个宿主。当然这个宿主比教皇给他预定的宿主好不到哪去。
不过起码,这个宿主不是渎神者,他有自己的节操,而且还有那么一点骑士精神,懂得拯救同伴的生命。
带着随遇而安的心理,威廉姆斯认同了关夫子,同时他也知道,这个宿主同时也是自己的主人,因为宿主的鲜血已经在自己的魂体上留下烙印。从此他必须永远为这个人效劳,除非解除灵魂烙印。
当初讨好银色灰尘的那一幕戏剧般的再现了。
威廉姆斯结结巴巴的对关夫子示好:“宿主大人,我是威廉姆斯,来自奥维斯大陆的亡灵术士,感谢您赐予我灵魂烙印,现在我是您最忠实的奴仆,如果您有什么差遣,我会尽全力为您效劳……”
关夫子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他好像听到身边有某种声音在和自己说话,但身边连个人影都没有。
威廉姆斯一连重复了五遍,关夫子才听清楚声音来自自己的头部,他奋力拍了一下脑门,苦笑道:“卧槽泥马,真是活见鬼了。”
亡灵术士并不甘心被主人无视,他想了想,或许主人看不到自己的实体,听不明白自己的话。毕竟,自己是寄居在主人体内的游魂,而因为有灵魂烙印的缘故,自己奴仆的身份不可动摇。
这还不算,在这个无神论空间,让一个原住民理解亡灵术士这种存在的确不知从何说起,威廉姆斯陷入沉思。
在奥维斯大陆,他是能与教皇对阵的至尊强者,现在居然成了一个毛孩子的奴仆,而这个孩子连做魔法学徒都不知是否够格!
如此尴尬的地位落差实在难以想象。
即使是奥维斯教廷最渊博的魔法学者也无法解释这样操蛋的角色移位,威廉姆斯纠结了一会儿,想了个更妥当的自介:
“主人,我现在是您的奴仆,虽然我是隐形的,但我的忠诚和力量比这个空间的任何实体都要真实。我是威廉姆斯,您的忠实奴仆,我愿为您奉献武技、魔法、战争艺术以及我忠诚的灵魂。
我还可以为您召唤不死生物供您驱使。”
关夫子这次终于听清楚了。他目视眼前迷蒙的水雾,苦笑不止。他摸了摸腹部刚才被戳伤的疤痕,麻痒的感觉已经消失,一道疤痕在指尖下,竟有些粉嫩新肉的触感,他感到匪夷所思。或许自己真是鬼上身了吧?他恐惧的想。
“卧槽泥马的,你是什么东西?英语过四级了没有?有没有户口本、暂住证?你吃过茶叶蛋没有?”
威廉姆斯听得满头雾水,银色灰尘灌注给他的可只是汉语和方块字的基础体系,怎么会有英语四级和户口本、暂住证这种国情类词汇。更换宿主的同时,他的宿命也随之改变,不管灵魂锚点是否能游离于光明教会的视线,这第一站,威廉姆斯碰了个头彩,尽管阴错阳差的被宿主施加了鲜血烙印,而成了宿主的奴仆。
所以现在,完成滴血认亲的威廉姆斯喜忧参半,看着宿主关夫子猛拍脑门,一时间纵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嗟夫,子在楼上曰:召唤如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