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又是你!”一个身量高大三十来岁的灰衣男子拨开人群走过来说道。
正在讨论方药的几人都抬头望了过来,见到这灰衣男子对左渊怒目而视,不禁都怔在当场。
左渊看这男子面色不善,问道:“你认识我?”
这灰衣男子先是对李家小姐施了一礼,接着抬步站在亭边石台之上,顿时显于众人之前,见到李家小姐仰面向自己望来,心头不觉一阵得意。
灰衣男子看到众人都静静望向自己,举臂对着左渊一指大声道:“这个满口谎言的药托,前些天在药串子和那和源堂联手做了场好戏!先是鄙薄和源堂健体散药性不足,然后拿出另一副药散找人服用显了奇效,就在满街之人托银哄抢之时,又说明这奇药药方送于和源堂制后出售,待到众人离去,便入了药堂与那店主把臂言欢,一副无耻嘴脸却都叫我瞧见!”
听到这灰衣男子这番说话,围观众人俱是一片哗然,看向左渊和这老者的眼神都各有不同,一时众说纷纭。
有说这老者是与这少年联手作计,定是又要取出另一张凶猛之方对比称托,好显出手段来。
还有的说这老者何其无辜,不过是做了这少年的踏脚之梯。
又有说这两人乃是祖孙,为了孙儿前程,自己牺牲一下又有何不可,如能到李家药堂一生供职,算起来也是年轻的较为划算。
听了众人吵吵嚷嚷的诸般猜想,那写方老者气得是胸口一阵疼痛,扶着案几坐下粗喘几口浊气才勉强好上一些。
李含萱望了左渊一眼,心中暗道这个少年可真是面目多变,上次见他还只是左家一个远支子弟,受到同族少年围攻,今天却又得了难得的李家请柬跑来参加鉴方大会,刚才见他侃侃而谈似乎对药理颇有研究,现在又被人指出是个不学无术的药托来。
左渊站在人群中央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那一脸正气的灰衣男子,再看看一旁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一群人,竟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
李含萱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这人说的可都是实话?”
左渊想了想点头道:“这件事情前后倒与他所说不差,不过这药托帽子扣在我头上好像不大合适,我只不过是看到那健体散药效太差,说了点实话而已,后来有人想买,我哪里去变?只有托付和源堂制药出售了。”
李含萱听了这话一脸为难,看起来这灰衣男子说的也大多都是实情,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众人都围着那灰衣男子仔细询问当时情况,那男子见自己占了风头,更想在李家小姐面前露上一脸,更是添油加醋将左渊说得越发不堪。
讲到自己在外边苦候多时就是为了抓住这个药托宣扬正气,可惜一时未防被他偷偷溜走,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又敢来到李家鉴方大会故技重施,这次必要将他曝于天光之下让大家知晓这人的真实面貌。
左渊听他越说越离谱,顿时也有些火气,看到这场大会被这人搅得一团浆糊,李家小姐也似乎对自己有所怀疑,不觉冷笑一声,一个踏步也踩在亭台石阶之上。
众人见又有个人从人群中冒出头来,都转脸望去,却见到那个药托少年一手拿笔一手托纸,刷刷不知写些什么。
这少年写完将笔一扔,正中那灰衣男子胸口,顿时弄污了一片衣衫,气得这男子破口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