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想起来林伯雄曾经说过，西蛮炼体诀的气感产生时也是需要有人辅助的，看来两种炼体诀虽然方法不同，本质上应该是相通的。

但是华蜀黎接着又说道：“我们的天华炼体诀实际上比西蛮炼体诀更为先进，先进的标志就是凝气篇符合人体的发育规律……冥想中的能量源，实际上指的是天地母体，而从心脏处产生的气感，是因为人体发育是从心脏开始。而西蛮炼体诀恰好相反，它是从人体表开始产生真气，和人体的生长发育规律是逆向而行，所以气感产生很艰难。而我们天华炼体诀顺应人体发育规律，气感几乎每个炼体者都能产生。也正是因为两者的价值不同，所以在帝国，聚气篇几乎是开放的，稍微有些地位的帝国人都能够得到。但是在联邦，除了皇族男丁，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学习聚气篇。”

林文说道：“可我们都不是皇族啊！”

华蜀黎说道：“皇族已经把我抛弃了，难道我还傻乎乎的遵守皇族的规定？不过，这也是你们的好运！”

林文和华蜀黎的谈话，赵红雪则在一边乖巧的听着。

相比较林文的诸多顾虑，赵红雪可以用全副身心去练习天华炼体诀，她很清楚能够学习这样的功法，绝对是奇遇，如果没有住进监狱，只能循序渐进的服用基因强化液强化身体，一辈子都不会有机缘接触这样神秘的功法。

赵红雪很快就选择了自己冥想源，就是在联邦天天能够看到的太阳，监狱的三个月只有人造光源，所以每个人对太阳的思念都很强烈。赵红雪也是如此，她按照指引进入冥想之后，很快就真切的感受到了太阳悬挂在空中，一阵温暖的阳光直直的照耀到心脏部位。

这种感觉是很是神奇，太阳所在的位置仿佛是在遥远的无尽虚空中，又仿佛在脑海中开辟了一方天地，跟自己的身体紧密相连。

赵红雪要和曾跃然要联手破解监狱的中控系统，很自然的住在了华蜀黎的屋子里，在林文走了之后，还能够得到华蜀黎悉心指导，所以她的进展很快，冥想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天之后就从一次一分钟延长到了一次一小时。

这样的天分，这样的认真，加上乖巧和聪颖等特质，很快，华蜀黎就喜欢的不得了。

在监狱住了一辈子，从来没有亲人的华蜀黎，简直有把赵红雪认为干孙女的冲动，但是因为脸面的问题无法自己提出来。

人老了难免会有孤寂感，再强大，心机再多，却也难以抵御生命的规则。

相比较，朝夕相处的曾跃然虽然恭敬，但是除了技术之外，很少揣摩华蜀黎的心思，而且人也透着一股阴沉，并不为华蜀黎所喜。

至于林文见面很少，而且他心思透明善良，但是有点执拗，很少有委屈心思讨华蜀黎的时候，倒是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客气。

枫华和郭绍虞，中人之资，只有忠心可取。

至于米莉，华蜀黎素来瞧不起，而且有搏斗场要挟的隔阂，尽管事情圆满解决，可还是伤害了华蜀黎的自尊心，如果不是林文偏袒，早就下手解决了她。

华蜀黎经常坐在客厅，看着从联邦传来的无聊综艺节目，眼睛时不时的看着紧闭房门里专心冥想的赵红雪。

虽然看起来天分很好，但是年岁毕竟大了些，华蜀黎也不能肯定她什么时候能够练出气感，不过华蜀黎从来没有怀疑过赵红雪不适合练习天华炼体诀。

因为从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那双灵动的眼睛，华蜀黎就感觉到了这个女孩的聪明。

一月十日，赵红雪突然从自己的屋子里跑出来，满脸欣喜的说道“我现在已经产生气感了！心脏处温温的，似乎能够内视到有白色气团沿着既定的线路运行，最后落到腹部就不见了。”

从教授聚气篇算起，赵红雪才刚刚冥想了八天，竟然就练出了气感？虽然华蜀黎一直在盼望着她的进展更快些，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却感到难以置信：“妮子，你不是骗我吧，这才几天就练出气感？就是皇族历史上这样的速度也是绝无仅有的啊！”

赵红雪一向冷峻的脸上充满了笑意，把手伸向华蜀黎：“华老，您可以自己看一下。”

华蜀黎把手指搭在赵红雪的手腕上，分出一丝真气探进赵红雪的心脉处，果然能够感受到丝丝绕绕的气脉牵扯。

“真是太棒了！”华蜀黎惊喜的看着赵红雪：“真气的纯洁度很高，你的天分不能说是绝后，在我看来也差不多空前，似乎我们皇族第一代的皇帝华莎大帝天赋相当啊！”

“真的？”赵红雪瞪大了眼睛：“华老你不是逗我开心的吧！”

“当然不是！”华蜀黎微笑着说：“因为注意力集中的缘故，虽然我在六岁的时候就把炼体的口诀和要领都背会了。但直到八岁的时候开始冥想，九岁才产生气感，一年时间，我已经被家族当做很难得的天才了，很多人直到十四岁才产生气感。实际上，十四岁到十六岁是一个人最容易产生气感的年龄段，而一旦超过了十八岁，凝聚气感的难度就开始增加。你今年二十岁，八天凝聚气感，不是天才是什么呢？”

赵红雪满是欣喜，激动的说道：“如果没有华老您的指点，我怎么知道我是天才……可惜，监狱里什么都没有，这样明天我一定想办法从厨房里弄出些酒孝敬您老！”

华蜀黎哈哈大笑：“我这年岁了还在乎什么？只要你对我孝敬些就好了。”

赵红雪乖巧的说道：“华老，您要是不嫌弃我，我当您的亲孙女怎么样？平素里跟你捏捏腿什么的……”

华蜀黎睁大眼睛，看着赵红雪，疑惑、震惊、喜出望外，最后是狂喜，这个小女孩简直是人精啊，她怎么能揣摩出自己的想法的？

但是赵红雪又似乎是随便说一说，也并没有注意到华蜀黎的表情，低头又说道：“这个炼体诀对身体肯定是好，但就是浪费时间，而且需要高强度的精神力集中，有时候练习一会儿，就发现思维偏离到了什么地方，而体内的真气一下子就紊乱了！”

华蜀黎已经八十多岁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早就在战场或者宫廷斗争中被杀死了，此时看着赵红雪，脑海里自己女儿的形象渐渐和她融合，根本就没有听清赵红雪在说什么。

“爷爷，你再听我了没有？”赵红雪摇晃着华蜀黎的胳膊，略带撒娇的口吻说道：“为什么走神了？”

“哦！”华蜀黎感觉眼角有些湿润，连忙擦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很难解决，除了自己绝大的毅力之外，那就要排除所以干扰自己的心境的因素，比如谁跟你有仇，立刻杀了他们，而不能让仇气郁积到心里。另外，还有一些外物辅助，我这里有一颗冰玛瑙，你佩戴上能够镇定心神！”

华蜀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五颜六色的如同玻璃一样的珠子：“进监狱的时候，我所有的玉佩全部给没收了，只留下了这串珠子……年轻的时候，心中仇恨翻滚，也多亏这串珠子帮助我压服了心魔！戴上吧！”

赵红雪拿起来：“谢谢华老！”

华蜀黎脸色微微一沉说道：“喊我爷爷吧，我都八十多岁了，当得起你叫一声爷爷！”

赵红雪露出甜甜的微笑，拉长声音叫道：“爷爷……谢谢爷爷！”

华蜀黎答应一声：“嗯，不客气！”

“那我回屋子里试一试！”赵红雪把冰玛瑙戴在脖子上，向屋子里走去，华蜀黎望着她的背影，眼圈不禁红了下。

这个姑娘很是乖巧，难得是行为方式毫不做作，相处起来很是自然，虽然没有明着认亲，可是华蜀黎已经在心里把赵红雪作为最亲近的人了。

而在另一间屋子里，曾跃然通过门缝偷偷听了华蜀黎和赵红雪完整的对话，脸色阴沉很是沉默的回头继续工作，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向对待米莉那样以霸王硬上弓的方式对待赵红雪肯定不行了，唯一以自己的才华才能征服她。

一月十二日，林文来到华蜀黎的监舍，通报最近的情况：“您老的预测很准，昨天二等监舍的蔺宝玉来通知我，说对我的监狱管理方式严重危害了监狱原有的秩序，要求我立即停止。这是监狱方的意思，也是二等监舍首领的意思……我问监狱二等监舍首领是谁，蔺宝玉并不说话。他并且表示，在一月十五日之后，要我到二等监舍报道，整个白天时间都不能待在三等监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