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经久不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可当王霸天回过神时，却发现段天佑早已不知去向。盯着满地碎肉，他忍不住干呕起来：“归来宗……到底惹了什么东西？自爆金丹这种事情，也在我面前发生！”

过了好一会儿，平复心情后，他才皱起眉头，然后朝着自家宗门在中央城的驻地奔去。这件事，必须让所有人知道！

等到王霸天走了之后，远处的废墟中，缓缓钻出来一个身影，正是段天佑。

“啊啊啊！气死本姑娘了，你怎么会这么做？怎么想到用自爆金丹这种极端手段对敌？你知不知道，如果金丹碎裂，哪怕再次修炼，重新凝结，新产生的金丹的品质，也远远不如旧的！”云菲在他的意识海里大叫大骂。

“知道。”段天佑木然道。

“知道还做？要不是本姑娘眼疾手快，控制炼神空间强行掠夺了你金丹中的精华，你这会已经变成一头废羊了！”

“可是我不这么做，心里会过意不去。”

“什么？”云菲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这一年时间，小花在归来宗过得好好的。她做清心的弟子，我做普通的山羊。她一直记挂我，这也算是小女孩对自己养过的山羊仁至义尽了。可我，为什么要一直刺激她？

人妖有别，人妖有别！

是我忘了这个真理，这才导致了她出现了今天这种选择。如果我此刻还能安然离去，我和那些我讨厌的自私自利，不顾情谊的人有何分别？

所以，我必须付出自己的代价，我必须让自己记住这次教训，我必须告诉小花，我段天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她！”

“你做到了。”云菲听完这番话，沉默了片刻，才这么道。

她知道，很多事情都没有对错之分，也没有好坏之分。段天佑看起来鲁莽了，小花看起来冲动了，可这是他们的选择。只要心意顺了，不后悔，不就行了？

“我们走吧。”发泄完了之后，段天佑重新恢复平静，默默叹道。

云菲也不再说话，而是把自己刚刚强行截留下的，他金丹的精华重新灌输入丹田中。有了这丝精华在，金丹便不算完全爆碎。只要再潜心修炼一段时日，便可以让金丹以精华为核心，重生！

得到这丝精华之力，锻天诀重新运转起来，一股股天地灵气被掠夺入体，然后淬炼、消化，最后汇聚入丹田，萦绕在精华周围，渐渐凝实。

可就在他们走了之后不久，王霸天带着一群人，再次赶到这里。他刚到现场，脸色就发生变化，然后突然飞到之前段天佑停留过的废墟旁，左手轻轻一抓，仿佛抓住了此处的风。

然后把手放到鼻子边，轻轻嗅了嗅，神色阴沉起来。

“王师兄，怎么了？”

“哼！是我大意了，归来宗那头山羊刚刚居然没走，一直躲在这里，只等我走了之后，才再次逃脱！”王霸天冷冰冰的喝道。

“什么？自爆金丹，不止存下性命，而且还成功逃脱，它究竟是不是山羊？”一旁的弟子惊呼道。

“货真价实，我亲眼所见。”王霸天道，“但这头山羊和其他妖族全然不同，它性子机敏，计谋多变，而且还胆大包天。更让我震惊的是，它连死都不怕！”

“不错，它居然在中央城屠杀了归来宗这些弟子，真是找死。”这个落凤峡的弟子似乎领略错了王霸天的意思，这么道。

“你们立刻把此事通知归来宗其他人，然后告诫寂静岭的同道，中央城除了一个魔头，又多了一头有趣的畜生。如果把它擒到，这些谜团就都能解决了。甚至，我有一种感觉，这头山羊和这几日出现的种种事端，都有牵连！”王霸天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这么吩咐道。

“是！”落凤峡的弟子领命，然后四散开来。

王霸天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直接催动秘技，滚滚灵力在空气中波动起来。靠近这里，方圆一里的天地灵气同时沸腾，而这些天地灵气中的浓度，居然还不一样，有一个方向上淡了许多。

正在这时，王霸天停止施法，睁开眼睛，瞧向那条天地灵气缺省的通道。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那头山羊自爆金丹之后，怎么还有能力吞噬天地灵气进行恢复？莫非……那颗自爆的金丹，并不是它修炼出来的？”

他这么怀疑起来，可是却没法说服自己。不管是妖，还是修士，能凝练一颗金丹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凝练出两颗？

“奇怪，奇怪！今天见到的这些事情，是我活了这么多年来，最为怪异蹊跷的。不过，如果我能捉住那头山羊，这些秘密岂不都能迎刃而解？”

他这么念道，然后立刻催动灵力，朝着那个刚刚确认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