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这几人便到了城郊的一处小亭,这里距离官道尚有一段距离,但也算是从南门进入天苏城的必经之路。
日头已高,往来于官道上的过客也渐渐多了起来,几人仍旧在小亭中静坐着,只是每当听到远方有行人的声音传来时,其中一人总会猛然站起,注视着对方,见不是自己要等的人,便又坐了下去。
直到孤山叟等人从天而降,那人才匆忙出了凉亭,找寻着任天翔的身影,此人自然便是朱寄思。
孤山叟将任天翔从特制的法宝中放出,一大块寒冰凭空出现,任天翔正在其中盘膝打坐,不一会,这寒冰便开始碎裂,任天翔也从中缓缓站了起来,他身上伤势太重,即便有万年雪莲精华,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痊愈的。
朱寄思出手扶住他,欣慰一笑,有些责备地说道:“你啊你,明明伤重却不来找我,还在天中城暴露行踪,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跟你在一起,只会更倒霉。”任天翔反唇相讥,搭在朱寄思身上的臂膀却变得坚实了几分。
朱寄思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反倒是向孤山叟询问道:“老伯这趟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公子,这一趟中,我们碰到了少宁公子。”
“少宁?”
“是的,他仗义出手,守护任掌门,将对方拖到我们到来。”
“这小子,越来越有出息了!”朱寄思温柔一笑,又道:“那他人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下山游历,也不说来看看石侯?”
“少宁公子说要去查一下慕容云英这个人,等有了结果,自会来冀州拜访公子。”
朱寄思一愣:“慕容云英?”瞬间无数关于慕容云英的情报在他的头脑中闪现出来,结合关于此人的种种情报,再加上少宁突然插手要去追查,这一切让他的头脑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他并未明说,只是郑重地对任天翔说道:“天翔,你和我详细地说一下八年前的那件事。”
任天翔向来惜字如金,让他讲述经过,自然也是能省则省,事情的来龙去脉倒是讲清楚了,只是其中各种凶险之处却变得稀松平常。
朱寄思沉思片刻,目光变得肃穆起来,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扭头看看孤山叟,说道:“老伯,可能还要再麻烦您跑一趟了。”
孤山叟一惊,但只是点点头说道:“公子但说无妨。”
“少宁此行,恐怕会有危险,希望您能在暗中招抚他一下,不到危急时刻,不要轻易出手。”
“好的!”孤山叟身形一转,也不顾一路舟车劳顿,便向来路方向去了。
朱寄思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说道:“但愿是我猜错了,少宁,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
少宁躺在床上,这几日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但却仍旧无法从中理出头绪。
这几日,他为了方便探查慕容云英,混入了慕容世家,收集着关于关于慕容世家的一切。
一如侯门深似海,少宁终于懂了这句话的含义,它并不只是指侯门之中的各种权谋争斗,也表明了侯门的院落之深,而慕容世家的庭院,更是真真切切得深似海。
在主路上转的个那段日子里,少宁总听人说石天雄节俭,但他每每看到那气势宏大的逐鹿山庄时,总是无法将这些和节俭一词联系起来。
当这一次,少宁真正看过古老贵族的豪宅之后,才明白,石天雄,真得是很节俭,逐鹿山庄和他眼前的慕容世家祖宅相比,简直是望尘莫及。
古老的贵族自然有其底蕴,这底蕴不只表现在子弟的修养言行上,更直接表现在其住宅的规模和风格上,事实上,九州之中众多的古老贵族,都在这一点上,远胜一般的达官显贵,即便是同在天苏城中的云家,亦不例外。
当年石天雄入主天苏城时,曾登高望远,面对着华贵的云家豪宅群,未置一言,甚至在云家为此而惶恐后,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