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杨恪实话实说,他拥有“探测”的感知能力,只消实力差距不大,多少都可以探明对方的底细。也因此,当日他一口就叫破了鱼小萸的实力是正心境五重。
可是对眼前的凌剑云而言,他无论怎么催动“探测”看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光点,便是星力都显得极淡。看起来,凌剑云与普通人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差别。可他又分明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绝不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也绝不可能仅凭一把木剑就干掉了两个正心境六重的修行者。
也正因如此,他才对凌剑云感到十分的好奇。
凌剑云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杨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只给杨恪留下了一个背影和一句话“改天若是有机会,我们过过招就知道了。”
杨恪也跟着笑了,知道这是凌剑云对自己一个小小的报复。道了别后,两人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吱呀……”一推木门,杨恪忽然站住了脚。因为他发现自己面前的圆桌后坐了一个人。忙碌了一个早上倒是让他忙昏了头,忘记自己已经换了房间。现在他房间里的住客不再是自己,而是文士诏。
“文兄,早啊。”杨恪看到了文士诏,后者自然也看到了他。两人互相打量了几个来回后,还是杨恪率先打破了寂静。
文士诏此时一头长发已经稍稍做了梳理,将一张星眸薄唇的面孔完全露了出来。他看着杨恪的眼神有些陌生,抬手还礼道:“早,敢问阁下是?”
杨恪笑道:“文兄,昨天喝了多少酒?不至于连我的模样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吧?”
文士诏闻言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才恍然一拍额头道:“阁下是雍城学馆门口的……”
“没错,正是区区。”杨恪也不和文士诏客气,径自在他对面坐下道:“昨日一别,却不想今日又能得见尊颜,荣幸之至啊。”
“哪里哪里,阁下客气了”文士诏在杨恪房间内睡了一夜,如今醒来时酒劲应该是全都散了。原本那中放荡不羁的性情完全收敛,坐在杨恪面前的已经是个端正守礼的读书人。
文士诏与杨恪寒暄了两句,再次互通了姓名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杨兄,昨天我确实喝了不少酒。只记得在酒馆里被人轰了出来,余下的事情就再也记不得了。不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把我送到了这个地方?”
杨恪耸了耸肩,道:“这件事可与我无干。文兄,你一会儿若是感兴趣可以到隔壁问问。那是我堂妹的手笔。先不说这个,文兄。昨天在下和你聊了不少诗词歌赋上的东西。虽然我不精擅此道,可也看得出文兄你才具颇高。为什么你不想参加国子监的考试呢?”
文士诏闻言神色一暗,低哼了一声苦笑道:“玉皇若问人间事,乱世文章不值钱。杨兄,我这点才具都只停留在寻章摘句上了,上不能经世治国,下不能辅政安民。呵……去了国子监又有何用?”不等杨恪多说,文士诏紧接着便道:“另外,不知杨兄看仔细了没有?学馆门口的布告上写得很明白,此次预考在雍城录取多少?”
杨恪回忆了一下道:“我记得是录取八百人,人数还是蛮多的,我等都有机会嘛。”
“呵……”文士诏冷笑了一声,对杨恪道:“杨兄,你别只看这八百数字看似很多。可你要知道,来雍城参加考试的可不止雍城本地的考生。预考开启时,整个雍城周边,甚至整个秦国西南的年轻人恐怕都会参与进来。别的不说,这雍城学馆里这一届就有‘西秦十二士’、‘六科六甲丁’,仅这十八个人便是文武兼备才高八斗的人物。不妨告诉杨兄知道,这十八个人必定已经在八百里面占去了十八个名额。”
杨恪听了这些话觉得有些兴趣,好奇的问道:“这么厉害?”
文士诏道:“我与他们本是同届,一起在雍城学馆修习……额,不说这个。总之,他们这十八个人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天才。不光是他们,这一届雍城学馆里还有不少称不上天才,但绝对当得起人才的家伙。这一届学馆里生员一千二百三十七,恐怕会全部参加考核。不光是雍城,天武关那里军方也必定会派来他们认为优秀的士兵和军官参考。再加上雍城四个卫城,西秦近百个县镇……
呵……到时候来参加考试的考生恐怕将会超过数万。杨兄,你怎么想在下不敢置喙。不过,我是不想再去凑这个热闹了。”
“再?”杨恪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字眼,也没有点破,只是对文士诏点了点头便告辞离去。关门时,透过门缝他看见文士诏正在攥紧了拳头,一口银牙咬得极狠。看样子,这个家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白天的时间客栈里人来人往眼线纷杂,杨恪势必不能在屋中修炼。更何况,他如今锻龙骨的修行还在继续,不到特定的时间他也修炼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在屋中小憩了一会儿恢复了体力,他便去后院牵了小黑,打算去雍城转转。
可等他前脚刚走出后院时,却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眼前的人是个信差,而他拦住杨恪的原因是为了送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