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要追上去,可这小丫头倒是腿快,一转身就进了丁府,三转两转就没了人影。
顾子杰止步,丁学坤虽然豁达爽朗,但自己终究还是一个外人,在他大院子里偷偷摸摸,真个不像话。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先离开,想着来日遇见王芳楠再还给她便是了。
……
而王芳楠的这一番安慰,顾子杰的确有些承受不住,想起这个小可人的手指如葱,脸蛋如玉,不时脸颊上一抹绯红飞过,再加上那一双勾魂似的忧郁小眼神,实在让这位顾仁兄有些把持不住。不过幸好想当初顾子杰在二十一世纪也活了三十多年,心理上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也不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少年,而若他真是一个简简单单地小少年,还真不敢保证就能够承受的住这等致命美色诱惑。
而他们俩这一番真情的对话,从头到尾也没说上几句,顾子杰本来为了想给丁学坤要钱,酒壮怂人胆,喝了不少,不过经此王芳楠一番安慰,登时就让他的醉意清醒了不少。不过现在身上多了两锭沉甸甸的大银子,这可是一百两啊,这足以让莲儿过上小康生活了,想想如今突然多了一位这么个有钱的大哥,他很开心,虽然现在只有一百两,大不了过两日再行上门欺诈一番,那时候自己的生活不就更上一层楼了。
这货一想到还能厚着脸皮上门要钱,就乐了,到底还是个无耻之人,做出这等无耻之事,也无可厚非。而刚才与王芳楠的尴尬对话,此时也抛到了脑后,忽然小风一吹,酒劲又上来了,此时顾子杰满面红光,双手拢在袖中,因为心情极好,嘴里也哼起了流行歌曲:“法海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上你掉下来……”
他如今已然上任巡检史,本来是要搬家到巡检史私有宅院的,也就是国家给一级公务员发的房子。只可惜这厮出去一天一病不起就是三天,而至今还没来得急搬家,是的,现在自然还在这个小客栈里住着,说是小客栈也不尽然,现代话也就是自个租的房子,房子不大,也不没有院墙,拐进一个小胡同也就看到自家正门了。
此时这位顾仁兄飘飘然地到了门口,本想敲敲门,想不到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只见一灯如豆,李莲儿正坐在桌子边双手支着下巴昏昏欲睡的模样,一听见门响,抬头看见他进来,顿时喜极迎起。
“相公你回来了。”
看到李莲儿惊喜的模样,顾子杰怦然心动,忍不住道:“莲儿,这么晚了我以为你……已睡下了。”
他现在病魔缠身,可以说谁都不怕,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大不了再死一回,可他就怕李莲儿为自己操心,李莲儿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心中有愧,而随着时间一长,现在他更觉得亏欠莲儿良多,只是这种心灵上的亏欠,真能还的完么?
看着李莲儿喜气盈盈的样子过来搀扶自己,顾子杰脑子里的醉意也清醒不少,转目四顾,灶下还有半明半暗的灰烬,锅盖上还隐隐冒着热气,李莲儿扶着他在桌子前坐下,轻声道:“相公,今日公务可是太忙?莲儿本想到衙门口儿去问问,可是又怕人家耻笑,只好在家里这么等你回来了。”
顾子杰闻言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仿佛是翻开了五味瓶一般,心里除了惭愧也不知还能怎么样。如今自己满身酒气,也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真想李莲儿能骂自己一顿,然后求老婆宽大处理,可李莲儿却对自己如此的……好。
人有心树有根,顾子杰纵然脸皮再厚,此时也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啊……,我前些日子救了那个王芳楠,莲儿你也知道她是丁员外的侄女,丁员外为表谢意,特意设宴请我,人家如此慷慨,我也不好推脱。我,我只是走得急了些,也没来的及告诉你一声。”
说到这里,缓缓抬头望了一眼李莲儿,见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便也释然了,这就叫蹬鼻子上脸,顾子杰真上脸了,反而责怪起了她:“你这傻女人,怎么等得这么久,我不回来,你自管歇下就是了。你……吃过饭了么?”
一进门李莲儿就闻到夫君一嘴酒气,她心中虽然担忧,但也不敢多问,如今听了他的话这才释然,只是一说到王芳楠,李莲儿心里总是不舒服,而又想起当日夫君昏迷时那王芳楠的一脸担忧之色……这让她更加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不过现在人家当该言谢,夫君本不敢推辞,李莲儿也不好过问,只是道:“莲儿本想等相公回来一起吃的,既然相公过饭了,莲儿先扶你到上床歇息吧。”
说着,小丫头忙着又将顾子杰扶了起来,而顾子杰心里更难受了,他知道自己错了,但也不敢多言,只得随她去炕头儿坐了下来,这时李莲儿蹲下身替他除去鞋子,然后又忙着倒了一碗水端回来道:“相公,水是温的,你喝些润润喉吧。伺候你睡下了,莲儿再去吃饭。”
古代的女人真是有苦说不出,而男人可倒好,简直个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啊。
顾子杰看她忙着给自己端茶倒水,还要给自己洗脚,又听她说等着自己到现在饭还没吃,心里仿佛在被针扎一般,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疼道:“莲儿啊,你是我的妻子啊,不是我的仆佣,你我夫妻一体,相互扶持,你不该如此服侍我,你这么小,又这么可爱,应该是被人疼被人爱被人呵护才对呀。”
他以为李莲儿对自己有些过于重视,可李莲儿却没有那么想,古代妻子一直都是等同下人,侍候夫君本是应该,然而忽然一听夫君的温柔话语,李莲儿登时浑身一酥,脸蛋儿微红,羞怩地挣了挣手,但没有挣脱,便任他握着,感动地道:“相公对莲儿,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