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探望下嫂嫂。”不知何时,张富贵觉得自己与严子明夫妇已经十分熟稔了,也称呼李香兰为嫂嫂。
严子明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便唤过严小雨,然后带着张富贵一行人朝谷中走去。
无尘谷内豁然开朗,景色迷人,花草掩映之中是一座颇为精致的楼阁。
张富贵吩咐四个徒儿随不悔留在一楼,严小雨负责招待他们,而他和水幸月则是在严子明的引领下,上了二楼。
二楼中间的位置,正是李香兰和严子明的房间,张富贵和水幸月刚靠近一些,鼻中便已闻到浓浓的药味。
推开房门,严子明先走了进去,房间里出人意料的并不昏暗,显得还有些亮堂,四周窗子都开着,清风和阳光充满着这间屋子。
床榻上躺着一名神色憔悴的妇人,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泛紫的嘴唇和惨白的肤色让张富贵和水幸月一看,就能感受到李香兰体内的生机已经微乎其微。
“既然你愿意唤我一声嫂嫂,那我就叫你富贵吧!”李香兰气息微弱地靠在床榻上说道。
张富贵点了点头,笑道:“嫂嫂,正该如此。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尽办法为你续命。”
水幸月上前握住李香兰的手,说道:“嫂嫂是个伟大的母亲,为了孩子甘愿牺牲自己。”
“弟妹,嫂嫂并不后悔,只是遗憾日后不能看着小雨慢慢长大,这是母亲最大的遗憾。”李香兰说着,双眼止不住又落下泪来,如今她时日无多,每次看到自己的女儿都觉得看不够,永远都看不够。
严子明心里也是酸楚不已,但他不愿在人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于是悄然起身,走向外面,张富贵见状便让水幸月陪着李香兰说话,自己也起身朝着严子明走去。
来到严子明的身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强自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顿时心里有些感触,于是说道:“严大哥,你们伉俪情深,上天不该如此不公。对了,我眼前到过生死崖,那里有一处神奇的地方,叫不老温泉,泡过之后便可增加寿命,元婴修士下去可以延寿百年。”
严子明苦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我们已经去试过了,当时我不惜拿出一件奇珍异宝求得生死崖的两位逍遥史同意,但是可惜,那温泉只对生机为断绝之人有增寿的功能,对内子却是无能为力。”
“竟然是这样……”张富贵也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本以为去生死崖的不老温泉会是一个好主意,却没想到,根本不管用,难道普天之下,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张贤弟,多谢你和弟妹的好意,这些年来,我们夫妇也看开了,天命难违啊!既然内子劫数难逃,我便陪着她好了。等她走了,我便守在这里,陪她一生一世,直到我自己也化为尘土。只是小雨我实在不放心,所以贤弟,为兄眼下便有一心愿托付。从你告诉我逍遥村的情况来看,那里是个不亚于无尘谷的好去处,而且又有你们在,所以我想拜托你,带小雨离开无尘谷,让她在逍遥村长大,等到她能独立的时候,便让她自行决定,可否?”严子明神色郑重地看着张富贵,说完了自己心中的话。在他看来,既然张富贵能够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了十年之约,那么小雨便可以托付给他。
“这……”张富贵有些猝不及防,他没想到严子明竟然会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严子明有些误会了,忙说道:“当然,那《芳华永驻丹》的配方和材料我们夫妇都会免费赠予你,此外我们夫妇这数百年的积累也可以分出一半给你们,如何?”
“严大哥误会了,我并不是因为没有报酬不肯接受小雨,只是眼下还并未到放弃的时候,况且小雨说不定只想跟着你在一起生活,如果强行让我们带走,对她也并不是有利的。”张富贵连忙说道。
严子明摇了摇头,笑道:“哪里还有什么办法,贤弟,为兄这也是无奈之举,只是希望在最坏的情况下,你能答应我刚才的建议。”
“好,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让小雨受苦受累。”张富贵斩钉截铁地说道。
“多谢贤弟!”严子明深深地一个鞠躬,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张富贵心情沉重地离开,独自来到楼下,觉得胸口很是不畅,便飞身跃起,在林中不断跳跃前行。
“难道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香兰病死?”张富贵很是郁闷地抬起头,看着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