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呢?”
“就当西门庆孝敬大人了。”
“本官先谢过西门大官人,有什么事需本官代劳吗?”
“不敢有劳大人,只是俺去东京期间,生意上如有什么事,还请大人行个照应就可。”
“那是自然,请西门大官人尽管放心。”
西门庆告辞而去,经过都头捕房时,用力地盯了一眼。
日出日落。
武大每天依然挑担卖饼。
武松每天自去县衙点卯,应承差使。
潘金莲每天尽量做着好饭好菜,茶水侍候,殷勤周到地服侍武松,让武松心中过意不去。但几天以后,武松也就适应了,有时连毡帽、披衣也让潘金莲随手接去,武松心中也不以为怪,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甜甜蜜蜜,相互照应本是一件正常的事。
让潘金莲更为高兴的事,近来左邻右舍不时有人送来一些果品茶疏什么的,那些带着笑容的脸孔,那些客气的话,让潘金莲心中有一种鹤立鸡群的美好感觉,感到自己在人面上有了地位、有了光彩,连王婆也时常过去帮这忙那。
潘金莲因此心中高兴,这一切都是武松带回来的。
她心中发誓,再不让武大碰她的身子,连胸脯也不行。晚上她横眉竖眼地警告武大:“你再随意碰我的身子,俺就同你没完。”吓得武大缩在床里面,一声也不敢吭。
她想,她的心已许给了另一个人,在等着哪一天那个人来占领她的身子。
县衙里,红玉给武松送过两回茶,她也以为这是上苍赐给她一个美好的机会,使她不再有所顾忌地走到武松面前。
武松笑着说:“红玉,俺武松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头,哪有资格让你送茶来,以为可别这样,会让县令大人见怪的。”
红玉一笑:“俺不管,俺就喜欢给你端茶,你是阳谷县人心目中的大英雄,为你送茶是俺红玉的福气,别人想送还求不来呢?”
武松说:“俺今天说了,以后可不要再送了,俺渴了,会有人送的。”
武松看着红玉射过来的那痴痴的目光,心想这个丫头怎么啦,这眼神有点勾人。
武松读不懂女人的目光。
即使近来每天面对潘金莲含情的目光,但在武松的心里,那只是一个嫂嫂的目光。
但武松毕竟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红玉那火辣辣的目光,也不禁让武松有点心跳耳热。
武松见红玉仍站着未走,问红玉可有什么事?
红玉又是一笑:“武都头上京面见皇上的事,对乡下人来说,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事,能说给红玉听听,其实大家都想知道。”
武松说:“这个事有甚说的,这哪是你们女孩子该听的事,你快去忙你的吧,俺手头也有事。”
红玉笑着走了。
这天中午,他手下的几个兄弟硬拉着他去喝酒,为的是想从武松口中听一些去东京的新鲜事,也解去他们心中的疑团。
武松拗不住情面,着人去告之武大一声,让他们别干等着。
中午武松喝了几碗酒,只是简单地述说了去东京的大致情况。
武松虽说得轻松,却惊得那几个手下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武松没有述说回来路上所发生的事,但有澶州来往的客商,却带来了武松大闹张家大院的传闻,街上又是一阵疯传。
当县令听到传闻得知了武松这些事,心中一阵激荡,既佩服又惊怕武松这天不怕地不怕虎不怕人不怕的胆气。
但想着武松精明能干、遇事不惊、忠于职守、勤勤恳恳,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阳谷县安静平和,县令的心也就坦然了。
因为自从有了武松,他毕竟省时省力省心,再也不用亲自出马吃辛受苦;有了武松这个都头,他似乎感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了保障,不再担心街上的地痞混混们来衙门闹事。
武家院里,吃过晚饭后,武松掏出几辆银子交给武大说:“哥哥嫂嫂,近来俺家受了左邻右舍不少人情,也该答谢一下,以示礼尚往来,既不让人家说闲话,也可多增一点邻里和气。哥哥明天就不要卖饼了,上街买点酒菜茶果,帮嫂嫂搭把手,早点整个两桌酒菜,好请邻居喝两杯。”
武大呵呵笑着:“要得要得,还是二郎想得周到。”
潘金莲眉开眼笑地说:“一切任凭叔叔做主,奴家照办就是了。”
武松站起身来,走向自己的房间。
武大陡然想起,问潘金莲:“娘子,你有否去请过王干娘帮忙?”
潘金莲明知武大问得是什么事,但故意装着不知:“请王干娘帮什么忙?”
武大用手一指:“娘子怎么忘了,俺兄弟的终生大事。”
潘金莲勉强点了点头:“大郎不说,奴家倒把这大事忘了。”
潘金莲起身上楼,武大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