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武松也是一个心慈意善、品行端正的人。
武松立即屏神凝志、气集丹田、抱神守一。
武松背转身说:“红玉你快穿上衣服,俺既不能害你,也不想害俺自己。”
红玉沉默无语,不知是不信,还是失望,红玉自己也难以区分清楚心中的想法,眼泪也哗地流下来。
红玉穿好衣服,轻抬皓腕,擦去了眼泪,又掠一下云鬓,一双妙目深情地注视着武松:“红玉没有看错,你是一位正人君子。”
武松没有吭声,因为他此时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红玉又说:“看来我只有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
“红玉你别乱想”。武松决不愿听到一个无助的弱女子失望的呼叫,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俺会好好地保护你的”。
红玉凄然地一笑,轻轻走上前来,踮起脚跟,在武松唇上吻了一下,就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武松唇上第一次印上了一个女人的吻,但这是一个凄凉的吻,是一个女人绝望的吻。
武松望着红玉走出门外的身影,心想,俺会好好地保护她。
一个人如果答应了别人一件事,就好像欠下了一笔债。其实,武松心中却不知道该怎样去保护她。
武松环视着自己的房间,这里曾走过自己平生第一次惦念的女孩,她也许会永远住在这个房间。
武松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惆怅之感,脸上显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怀念着这昙花一现的初恋。
这短暂的相恋对武松来说,将会永远烙在他的心灵深处而无法消逝,也无法忘怀。
明早要赶路,武松不敢多想,只好把这份怀念先带回今夜的梦里。
次日一早,武松起来,穿上棉袍,戴上毡帽,挂好佩刀,拴好包袱,来见县令。县令在昨天就安排好一辆木轮小车,把箱笼包裹装载捆扎停当,挑选了两名精壮士兵,又点了两名心腹衙役,在背后反复交待清楚。
县令的心思也够缜密,既用武松,也防武松,因为县令心中的座右铭仅只有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他多年混迹于官场的经验中,自以为最最宝贵的一条。
武松看着这辆小车,心中也确定有点想法,这可不是一份小礼,若都是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其价值可达万贯。
武松看那随行的人,倒也显得彪悍精神,心中比较满意。
一行五人拜辞县令及夫人,推起小车,提着朴刀,走出县府大门,离开了阳谷县城,取道向东京而去。
红玉站在送行的人群中,关切的目光望着武松远去的背影,武松虽已瞥见红玉,也只是一瞥而过,他怕路上分心而出差池。
紫石街武大家,自武松拜辞后,潘金莲一直心内焦躁,也一直未给武大好脸色。武大也不以为然,反正自己是个受气包,他只是记着武松叮嘱过的话,每天只做原来一半数量的饼,迟出早归,一回来就下了帘子,关上大门,一个人坐着拨弄着火盆。潘金莲也实在感到无聊透了,就问武大:“大郎,你也是一个男子汉,怎么一点主意也没有,就听你兄弟说的,成天干坐着,什么事也不干。”
武大回答潘金莲:“二郎说的是好话,为俺们好,是金子言语,俺听他是为了避免那些无端的是是非非。”
这就样过去了七八日,潘金莲心中虽有点不舒坦,但习惯成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每天早早主动地收了帘子,关上大门,除了是武大回来或王婆过来才下楼开门。
武大心中十分高兴,时不时也喝上两杯,甚至还哼几声不成调的小曲,什么“十二月来忙新年”,什么“手拿蝶儿敲起来,小曲好唱口难开……”
武大自己也知道,一定是唱得非常难听。
就因为是难听,有时反而博得潘金莲一个笑脸。
只有潘金莲自己知道,任何再好听的歌,都不能打动她的一颗近于麻木的心。
而此时武松一行五人,正行走在去东京的半道上,日行夜宿,虽天寒地冻,道路难走,但也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