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狼的佣兵们脸色微妙起来。看来他们并不认为那只是个“误解”。
巡游者不留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一步,而当他抬头时,发现自己的团员都在这么做。只有撒马尔的学徒长同伴依然神色不变的和他聊天。
漫长的旅程无聊而平淡。荷尔人阿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身侧是半张着弓的巡游者希拉,而牧师和游荡者一如既往的斗嘴,他们的身后是两个牵着马的法师学徒,大个子尤里克走在队伍的最后,他倒提着单手斧,默默赶路,但若是以为如此便可轻视巨人便大错特错。他时刻保持着警惕,森林里几乎所有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夏仲笼着手走在亚卡拉的身后,角马的缰绳随意的甩在马背上,但那马儿忠诚的跟在主人的身后,不快一步,也不慢一步。学徒长信手召唤出一个谭森浮碟,将两个人的行李放到上面,那角马打了个响鼻,感谢一样舔了舔学徒长的脸颊。
卡西亚黑森林里一片幽静。星星点点的光斑漏在叶片上,闪烁着别样的美丽,而偶尔的鸟鸣则成为这森林的点缀,众人慢慢的行走在道路上,谁都不愿多说一句,唯恐破坏了这难得的美景。
若有若无的歌声顺着风传过来,陌生的曲调苍茫而忧伤,就好像是森林上空梭巡的风,穿过树林的单薄阳光,暗沉阴晦的天空。众人驻足原地,直到歌声彻底消失。
“那是什么歌?”牧师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似乎仍旧沉浸在那氛围中,“让人想到了离别和再见。”
阿里吐出一口气,“桑切斯德玛。”荷尔战士拉了一下马缰,角马温顺地跟上了他的脚步,“意思是离别之歌。传说是肯特人的祖先离开故乡时的叹息。”男人说完取出木笛,而另一个荷尔人轻轻的哼唱起旋律,尤里克低沉的声音在森林中回荡:
“那天上的父啊,
那地下的母,
无法离开的家乡,
今天我将为你而哭泣。
若有过往之人瞧见,
亦要为我伤悲;
若有无关之人瞧见,
亦要为我叹息。
我犯下了何种罪过,
迫离我的故乡。
淌着蜂蜜的神眷地,”
先祖灵魂的安息所,
风也牵绊我的脚步,
云也遮挡我的眼睛。
我如今远离,
何时才能再见你的身影……”
男人低沉的歌声中带着某种无法诉诸于语言的伤感。闪烁的光斑在众人的肩头移动,静谧的森林中余音袅袅。
“送走留不住的春天,为无法再见的你而悲伤。
我当万事从慎,不辜负你的关怀。”
大家惊讶的回头,黑袍的法师学徒在尤里克之后轻声唱起了不知名的歌谣。他的神情带着莫名的悲伤,仿佛是一瞬间凝固在年轻人的脸上。
“……转瞬间,也许还能再见到你?
思慕之情催促着我的脚步——在那衰草流萤的幽巷。
怎样的夜晚,我也不曾入眠……”
歌声随着风飘散开,渗入骨髓的哀伤和凄凉。
风狼团的几个人沉默的看着夏仲,神色复杂。“那是什么歌?”牧师首先忍不住,安娜回忆着歌词,“……为无法再见的你而悲伤?”她同情的看着夏仲,“是你写给情人的么?”
夏仲失笑地摇头。“不是的。”他低垂着眼帘,温和解释:“从古书中看到的而已……”法师学徒还想说什么,异变就在这时发生了。
“咻!”一支羽箭擦过法师的脸颊,深深嵌入不远处的树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