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你们卢家的玉树,我倒想起来了,听说却郎已经被圣人指了婚?”王子故忽然插话道。
“这事长安人人都知,你莫非才听到?”裴二十四娘淡淡的道。
裴二十三娘却抿嘴一笑,懒懒道:“二十四娘你忘记了?前不久王家大祭,子故她才从太原回来没几天呢。”
“是吗?”裴二十四娘在面前拈了颗樱桃吃了,忽然朝一直沉默的崔风裁一笑,“四郎今日为何如此沉默?”
“崔四什么时候多话过?”崔风裁只是淡淡一笑,朝她举了举樽示意了下,王子故便立刻警觉。
元秀在旁冷眼观看,忽然觉得十分无趣,这时候杜野却把话题移到了她的身上:“这位守真道长乃是清忘观中玄鸿元君座下爱徒,我原以为元君这么多年头一回派徒弟出来赴宴,你们都不认识的,想不到这短短时辰竟能够拉了道长一起入席?”
他不提元秀还好,一提元秀,卢嘉行的脸色便沉了沉。
倒是王子故轻哼了一声:“玄鸿元君不喜人打扰,去青要山时虽然会路过清忘观左近,但却一直无缘得见元君,这位守真道长嘛,若不是裴二十四娘交游广阔,咱们倒也不敢请人卸了她周围的帘子。”
“二十四娘与守真道长居然是旧识?”杜野眼中流露出惊奇之色,看向裴二十四娘,“你何时也对修道感兴趣了?”
裴二十四娘笑道:“我如何不能感兴趣?”
杜野见她并不愿意回答,眼中划过一丝兴味,伸手对卢嘉行招了招,笑道:“十二弟去寻裴灼却这么久都没回来,九郎你辛苦一下,陪我去看看。”
“三郎你真是偏心,放着崔大、柳郎,偏偏要支使我?”卢嘉行皱了皱眉,把面前的茶盏一推,却见裴家姊妹双双向他瞪了一眼,无奈的起身道,“也好,裴六这是怎么回事?怎的赴个约也要这许多人替他操心?”
杜野带着他下了楼,却没有出去寻找裴灼之意,而是走到偏僻处,开门见山道:“我进去前,你们可是与那守真道长起了冲突?”
“她——”卢九冷笑一声,想说什么,却被杜野抬手拦住,低声道:“那个所谓的守真道长出身应不低,你只看裴二十四娘一直护着她就知道,若我不曾猜错,她该是宗室中人!”
卢嘉行一惊:“怎会?”
“她来时拿的帖子是我亲自写给玄鸿元君的,玄鸿元君自从到了清忘观就未再踏出过观门一步,除了家叔等少数几人,等闲之人别说见到她的面,就连观门都踏不进一步,但元君她对郡主、县主们的求见却不拒绝的,何况其他女冠观主也就罢了,玄鸿元君本是金枝玉叶,她岂是需要靠收美貌弟子笼络富贵之人?”杜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肩,“在你们到前我去试探过那女冠,她的脾气可不像是出家之人!估计是哪家不常出来走动的贵女,怎么说也是个年少的女郎,九郎何必与她计较呢?念在玄鸿元君的份上,便让她一让吧,左右也就这么一回。”
“我只奇怪,她若是玄鸿元君的亲眷,且不说今日汀兰阁上的位置更好,便是直接寻你家要张帖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何非要冒名而来?”卢嘉行不解道。
杜野笑道:“女郎们的心思你叫我怎么猜得到?你若是想知道,还不如私底下去问一问裴二十四娘,嗯,二十四娘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回头你知道了,不妨也告诉我一声。”
“二十四娘若是肯告诉我就好了。”卢嘉行失落的叹了口气,“我方才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她就帮着……咦,方才连崔大并柳折别都帮着她!”
杜野一皱眉:“他们两个?”